“哐——”

夜羽拉開醫療車大門的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射了過去,夜羽臉色看上去有些不正常的蒼白憔悴,看樣子,行這一次針也沒少耗費他體力。

夜羽指骨分明的手指扶著車門,依舊撐了瀟灑倜儻,一副你們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麵的表情,“都哭喪著臉幹什麼?你們不相信小爺,也要相信小爺的醫術啊,人呢……暫時是緩過來了,不過,那誰,你得盡快安排手術了,手術上的事情不歸我管,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

夜羽說完,挺直了腰杆從車上下來,然後在眾人注視下,揮了揮爪子,朝著自己開過來的超跑走了過去。

他走得很慢,垂在身側手指輕輕·顫抖著,要不是沈瑾汐了解他悶騷的氣質,恐怕也被他騙了過去。

賀天他們很快上了車,宋晚晚剛剛清醒過來,隻是整個人看上去仍舊十分虛弱,賀天動作極輕的將她抱進懷裏,他抱得很緊,像是想要把她勒進自己骨頭。

原來“虛驚一場”才是這世上最美好的詞語,比起什麼興高采烈,五彩繽紛,一帆風順都要美好百倍。

“阿天……”

宋晚晚聲音極其沙啞,像是穿過經年累月的時間和空間,像是一把薄薄的刀刃輕飄飄的從每個人心口滾過。

賀天胸腔裏像是被人硬生生揉進一把碎碴子,他眼珠裏裹滿血絲,卻硬生生的擠出一抹還算平穩的笑容,他放開宋晚晚,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宋晚晚,“嗯,我在。”

她望著賀天,聲音極輕極慢,一字一頓的道:“我們……回家吧。”

能擊垮人內心的,從來都不是那些風刀霜劍,而是那個人輕飄飄一句“回家吧”。

賀天心髒猛地一揪,蒼白如紙的臉頰上逐漸浮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痛苦之色,良久,他才握住她微冷的小手,壓低了嗓音,“好,晚晚……我帶你回家。”

“賀總,宋小姐……不,夫人現在這樣,不適合回家,韓院長都已經安排好了,我看還是……”裴岸忍不住開了口,聲音低沉嘶啞至極。

話音落下,周遭頓時一陣如同墳墓般的死寂。

“我知道。”沉默了片刻這,賀天出了聲。

裴岸欲言又止,嘴唇輕輕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再出聲。

韓璟眼睛裏跟蒙了一層霧似的,聲音沙啞的道:“我沒有任何意見,要怎麼做,你自己決定。”

賀天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她是我的人,自然該由我決定。”

韓璟:“……”

他剛才那麼說,隻不過是想順著宋晚晚而已,這個傻·逼玩意兒一定要跟他抬杠是嗎?

一邊沈瑾汐眼眶微微泛紅,視線落在宋晚晚身上,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可是,宋晚晚現在這個情況,如果執意回家,萬一有個什麼閃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