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用手背擦掉流出的鼻血,嶽明若無其事地將雙手背在身後,看著由遠及近的身影出現了一絲恍惚,輕微地搖了搖頭,才勉強站定。
“小明子,你沒事吧?”
“沒事,你們呢?有沒有遇上奇怪的人?”
“我們沒問題,現在傷得最嚴重的就是林叔了,我粗略檢查了一下,內傷和外傷都很嚴重,還斷了幾根肋骨,我隻能勉強用功法穩定他的氣息,但後麵的治療我在這施展不開,需要盡快轉移出去。”
“看來,星儀門其他人已經無法醫治了,這次的地宮不像是自然生成的,有人在背後作祟。”
捏著鼻子站在較遠處的錢三多表情非常難看,屍體發出的臭味夾雜著魔氣那股渾濁不堪的味道,早就深深刺激著他的腦神經。
“你們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林叔會受那麼重的傷,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挺好,是林叔出手救下了我,最後在關鍵時刻,為了消滅敵人,用盡了自身的靈氣……”
嶽明沒有直視人兒的目光,隻是看著數竅流血的林鵬程,他盡力了,這次的遭遇異常棘手,換作其他修仙者,也許現在隻能見到骨灰了。
也沒料到其實真正的厲害之處是武靈雙修,武道已經達到萬眾矚目的武皇境界了,雖然之前閉著眼睛裝死,但是感受著戰鬥期間互相碰撞的波動,還是深有震撼。
林叔輸在了天時地利,況且二者已經被魔氣滋養許久,又遇上了不長眼的星儀門一行人,飽餐一頓後他們實力大漲,這才……
“魔族,向來奸詐狡猾,這就是我們那代人憎惡他們的原因。”
方才開口,朱襄的話語中就流露出憤慨,相比起別人,對於每個人靈氣的變動看得更清楚,先前那人沒拿出底牌的時候,中的那幾掌就被歹人惡意傳輸了部分魔氣,導致體內平衡破壞。
“幸虧還修行了武根,不然普通人愈發戰鬥,愈會讓人損耗壽命,不戰自退。”
若是換個地方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朱老打著哈欠,勞累那麼多的時間,自己也好生修養一番,明顯能感受到隻剩下一絲魂魄帶來的虛弱。
“這……可惜咯,什麼寶貝玩意兒都沒弄到手。”
“能活著就不錯了,別奢求那些欲望的東西了,這次要不是因為林叔,我們都得給星儀門他們陪葬。”
注意到林鵬程已經昏睡過去,嶽明這才放心地開始轉移起了功勞,平時本應該受傷最終的修士,這次還活力滿滿,像無事人一樣把他主動背在身後。
“小明子……”
“咋了?”
“你長大了,我很是欣慰。”
滿臉無語,要是這是還能騰出一隻手,肯定要給李語嵐腦袋上來一下。
“誒,小嶽,我來背吧。”
“沒事,這久一直在鍛煉身體,小事就不勞費心了。另外,錢伯,我勞煩你件事。”
眨眨雙眼用眼神示意錢三多來到自己身旁,耳語幾句後對方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這個印象裏單純的孩子,
“這不太好吧。”
“舊物回收,放在那裏也沒人拿,還不如帶出去。”
“你確定?”
“我引開她。”
李語嵐仍舊憐憫地四處看著,頷首低眉,即使麵對過靳鹿城幾年前的大規模災民搶救,也沒有如此令人心情煩躁。
“語嵐,我們先把林叔送出去,錢伯留下來給他們整理整理遺容,之後在往生之處也能安穩些。”
“好。”
“金大將軍,這些飯菜可還合胃口?”
“不錯,除了酒不怎麼好喝。”
宋廣刹和金眠各坐一邊,紅陽酒樓的第四層已經被包下,就連城主府的侍衛也隻是站在遠遠地過道口。
“這次巡查,陛下有沒有帶來什麼口諭?”
“就正常巡查罷了,不必多慮。”
人兒左手杵在木製桌麵,雙腳搭在另一把木椅上,整個身軀就像是斜躺在半空,十分愜意瀟灑。
自知問不出什麼話來,隻能不停向對方碗裏夾菜,
“在下這偏僻之地,雖為西南重鎮,但是本地靈力枯竭,尚有山匪盜賊擾亂,能維持現狀已經竭盡全力了。”
“知道你挺忙的,不然為何就連大門外的地宮都沒時間去看。”
心裏一驚,金眠話裏有話,莫非是城外出現的地宮出事啦?不是胡長老檢測過了麼,就一個低級地宮,能有什麼事端?
說話人雖然滿口酒氣,字句簡短,但是每個字都咄咄逼人,鋒芒畢露,不愧是禁羽衛承影堂的成員,人人都是難以捉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