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切都不要說了。”輕整了整我的發髻,杜如晦唇角展開一如以往的笑靨,“我幫你,幫世民,一同渡過這個難關。”
書房之中,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
一一見過後,我定定的看著舅舅,這還是當年那個玉樹臨風、神似謫仙的舅舅麼?除了那看我的眼神和嘴角的溫笑一如往昔,他的胡須、頭發盡染雪霜。
是為了我擔心的吧。心中難受,我跪在了舅舅跟前。
“起來,快起來,孩子。”舅舅急急的扶我起來,然後淚眼朦朧的看著我。“受苦了,孩子。”
因了我的命,苦的更是你們。
看懂了我的心事。房玄齡輕聲問道:“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見我點頭,他輕歎一聲,又勸慰說道:“觀音婢,記得太原的那一年,你因了你的貴格之命時時自責,當時為師就勸導過你,無論有沒有你,這天下都會死人。無論有沒有你,這天下該反的終究會反。世道無常並非起於一人之因……如今,為師仍舊要以這些話來勸導你。”
“是啊,觀音婢,你想一想。你不在的這些年,那些人也沒有消停過啊。不一樣拿承乾、二郎來說事?”
“三哥,二郎都告訴過我了,我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
“知道就好。”三哥和舅舅紛紛抱了抱我,然後舅舅將一個布袋子丟在了桌子上,“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李世民隨手拿起,倒了倒,倒出一袋子的金銀珠寶。於是,他很是感興趣的看著舅舅。隻聽舅舅說道:“這是齊王爺欲收買段將軍而段將軍交予我的,段將軍要我代為轉達,他對你的心忠誠不二,不會因了齊王爺這些錢財便萌生倒戈之心。一如你在太原所言,選定了你,他便選定了人生最後的一個主子。”
原來是元吉想收買段誌玄卻被段誌玄拒絕了。
冷哼一聲,李世民冷冷說道:“元吉也沉不住氣了啊。”
正說話間,外麵傳來侯君集‘尉遲將軍,不可,不可,王爺有重要的事在商議’的聲音。
侯君集雖然靈巧,但論功夫和蠻力卻不是尉遲敬德的對手,他的話方落,尉遲敬德便闖了進來,揖手賠罪後,將手中的一封信拍在了書桌上。
“這又是什麼?”舅舅說話間將信拿在手中,然後取出信瞧了瞧,笑道:“看來,有人想收買尉遲將軍。”
“這是太子殿下寫予在下的一封信。”
舅舅輕聲的念出“希望得到將軍的屈駕眷顧,以便加深我們之間的布衣之交”之句。
先有元吉收買段誌玄,現在又有李建成攏絡尉遲敬德,看來,李建成和元吉都行動起來了,想剪除了李世民的羽翼再動手。
耳聽得舅舅念完書信,尉遲敬德說道:“在下大字不識一個,也不知他寫了些什麼。但他還送予在下許多金銀,在下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將那些東西當場便返還了。”
“太子殿下沒生氣?”
在李世民的一眾文臣武將中,尉遲敬德歸附李世民的時間不長,舅舅對他還是有防心的。在這種關鍵時期,這般小心翼翼的問話也算別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