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抬到一半,就稍微猶豫了一下,慢慢放了下來。
因為那顏忽古注意到,在朱三沅來的路上,又出現了一支黑壓壓的部隊,雖看不清具體數目,但五六十人總該是有的。再看朱三沅,雖處劣勢,卻無半點懼色,反而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樣。
再一琢磨,自己目前雖無斬獲,卻也沒有實際損失。何苦要打這敵我情勢不明的冒險之戰呢?
既然咱玩兒的是“遊擊式”、“海盜式”打法,就不要與靠近城池、可逐次添加兵力的朱三沅死磕了。沒完沒了打成爛仗,還無所收獲,實在劃不來。
幹脆,就賣給他一個順水人情吧。
想到這裏,那顏忽古揚了揚手中馬鞭,“朱三沅、肥龍,這次就先給你這麼一個小小的教訓,也算是警告吧。留你半條狗命,回去卷鋪蓋卷,趕緊滾蛋。下次再遇見你們,就沒這麼輕鬆了。走——”
馬鞭一揮,庫吉特騎兵又是一陣風一樣的,在雪地上席卷而去。
朱三沅這才長舒一口氣,吩咐士兵,趕緊撤。
後方來援的,是瑪蒂爾德和雷薩裏特的部隊。
庫吉特人擅野戰而短於攻城戰。他們慣用“引蛇出洞”和“聲東擊西”。比如這次遭遇戰,就是先以穆列紮為誘餌,引誘朱三沅的主力部隊出城,然後再出動庫吉特主力。
隻是因為肥龍並未追擊穆列紮,而是見好就收,打算收拾戰場回庫勞。脾氣暴躁的那顏忽古才穩不住陣腳,私自出兵,追擊肥龍。以至於在距離庫勞較近的地方引來朱三沅主力部隊。
這一仗,雙方都算輸家。朱三沅輸掉了氣勢,士氣減低;那顏忽古輸在了戰略上,破壞了原定戰術。
氣急敗壞的庫吉特人衝進附近的村莊,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借以泄憤。更是把“一礦”的主礦區洗劫了一個幹幹淨淨。
“庫吉特鬼子來了!”
維基亞人對庫吉特人存在一種天然的恐懼感。早些年,正是這幫遊牧民族的出現,奪去了屬於他們的大草原,把他們逼到山脈的這一邊。
現在,他們又來了。庫吉特人雖然不擅強攻城池,但他們也有自己的一套攻城方法,那就是“恐懼”。
他們提前放出話,如果城內守軍拒絕主動投降,城破之後,他們就血洗屠城,雞犬不留。野外遭遇戰也是如此,隻要敢反抗,就會被無情地宰殺,屍體還會被砍下頭顱,並用這些頭顱堆成一座一座的“人頭山”。
他們用血腥和恐懼,瓦解敵人的鬥誌,使他們主動放下武器,獻出城池。
朱三沅帶著部隊剛剛接近庫勞,就見幾名士兵正推搡著一個商人模樣的人,那人被繩子捆著,嚇得瑟瑟發抖,不住地哀求。
士兵把商人推到隊伍旁邊,向朱三沅彙報道:“長官,抓住一個庫吉特奸細,請長官處置!”
“我不是……不是庫吉特奸細……”那個商人哆哆嗦嗦地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