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龍倒背著雙手,走到他麵前,挺著肚子,耐心說教道:“這位小同誌,革命工作,隻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要戴著有色眼鏡,對自己的同誌也劃分個三六九等嘛。”
“恕我直言,”艾雷恩正色道:“我真的對長官的一些判斷產生懷疑了。”
法提斯示意肥龍上馬,“肥龍將軍,請跟我們一起回日瓦丁吧。”
乍穿新鞋高抬腳。肥龍還沒過完“大哥”癮呢,把腦袋一晃,“哎——你們先回去,我還得讓獨眼龍給咱們這些小兄弟接風洗塵呢。哎呀,我這當大哥的,也好趁熱打鐵,整肅一下革命隊伍,宣傳一下幫規,敲打敲打那些想開小差的兔崽子……你們甭管我了。”
法提斯頗感為難,還要再勸,可肥龍已經在眾劫匪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出了石料場。
艾雷恩鄙夷一笑,說道:“沐猴而冠。你不讓風光風光、顯擺顯擺,他能跟你走?哼,小人得誌。算啦,任務達成,回去交差。”
法提斯倒想為肥龍提供一支護衛隊,可朱三沅的調兵令上沒有說明要他們攜帶糧草輜重。誰又能想到肥龍放飛自我能到這種程度?
“哎!也隻好如此了。回日瓦丁之後,我再寫一封加急情報,請示長官吧。”法提斯下令回日瓦丁。
眾匪簇擁著肥龍,與等候在外的獨眼龍一幫劫匪彙合。
話說這些烏合之眾,欺負老實巴交的農民、或者充當哨兵通風報信,還能勉強湊合,一見到法提斯和艾雷恩帶領的三十多精兵,早就嚇得四散而逃。見到肥龍毫發無損地把人帶出來,又跟獨眼龍談笑風生,這才敢重新聚攏過來,紛紛請罪求饒。
肥龍倒背著雙手,斜眼看著獨眼龍,“還是那句話,國有國法、幫有幫規。獨眼龍,按照咱們江湖上的規矩,這幾個沒用的廢物……玩忽職守、擅離崗位,是吧?該如何處置啊?”
獨眼龍答道:“按照先前的規矩,他們幾個,應該袒露後背,接受四十鞭子的重罰。”
“龍爺饒命!龍爺饒命!”之前負責封鎖道路的劫匪們跪地求饒。
肥龍爽朗一笑,“有道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誰沒有犯糊塗、犯錯誤的時候?你們也怪可憐的,說實話,鞭子抽在你們的背上,疼在我的心裏啊。都是一個碗裏混飯吃的手足弟兄,我是真不忍心啊——給我重打四十!”
觸犯紀律的劫匪,脫下上衣,跪成兩排。行刑隊兩人一組,兩人伺候一個受刑人,一個掄鞭、一個數數。肥龍親自監督。
一頓鞭子,抽得他們鬼哭狼嚎,“龍爺,我們再也不敢了。”
“獨眼龍!”
肥龍一聲大喝,嚇得獨眼龍差點兒坐地上。
“龍爺,我在呢。”
“瞧你手下這幫廢物!偷雞不成蝕把米。收保護費收的,把自己賠進去;連站崗放哨都做不好。你是怎麼給我帶隊伍的?你自己說,你該不該受罰?”
獨眼龍不敢抬眼皮,汗水順著兩鬢角滴滴答答往下淌,“全憑……龍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