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麵介於溫馨家庭劇和恐怖片之間。
是中原中也看到了都會直呼見鬼的程度。
介於是對方喊自己過來的,尾崎紅葉定了定心神,走了過去。卻看到太宰治脖子和臉側交界處未消的指痕。
她瞳孔一震,心道這倆人該不會當著孩子的麵幹了什麼吧。
太宰治忍不住對她露出見到救星的眼神,立刻便說:“我有事要立刻去處理,麻煩大姐您領著他們四處逛逛,隻要不鬧出太大動靜就行。”
他想起五條悟是個拆遷辦在逃優秀員工,沒忍住囑咐他說:“這裏是橫濱,請您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不要引起太大的鬧劇。”
五條悟:“哦。”
把手裏提著的東西往人懷裏一塞,太宰治頭也不回地走了,徒留一群人看著他的背影。
“從剛才開始就感到他過分的敷衍了,是有什麼事情,什麼人讓他迫不及待的要去做嗎?”
五條悟的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怨氣。
跑這麼快,難道他吃人嗎??
“你算是我們……我們家太宰什麼人?”尾崎紅葉想起太宰治曾經叮囑過她,要她遮掩一下身份,及時改了口。
再多的猜測那也隻是猜測,必須要得到當事人的認可才能算是真實的。
對方的臉色更難看一分:“誰知道呢,他今天還跟別人說從我這裏詐騙了1億多。”
尾崎紅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跟小學生談戀愛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倆人不會還沒有確定關係吧?
操心的大姐頭在心裏搖了搖頭,問他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五條悟拎著零食袋子,把伏黑惠放到地上,任由他跑過去跟姐姐站在一起,手揣進兜兒裏說:“我也還有事情沒有做完,本來也隻是過來看一眼的,他走了我也走吧。”
剛剛完成任務的他也還沒有回去結算。
被騙了一個億,怎麼說要從別人那裏討回來一點不是?
他走到兩個小孩麵前蹲下來說:“你們也知道他收了我好多撫養費呢,所以如果過得不好的話盡管告訴我,我過來打他。”
尾崎紅葉皺了皺眉。
這怎麼還想著打人呢?
態度不行,要好好糾正。
旋即又想起這倆人現在處於“似乎有關係,但沒有完全確定關係的狀態”,決定先把教育的事情放到之後。
反正兩個孩子根本不可能過得不好。
伏黑惠到底年紀還小,忍不住露出點喜色,主動說:“五條先生再見。”
被無情地扯住臉又猛揉了一頓。
五條悟:“小沒良心的,你要記住你的監護人是我,懂了嗎?”
但你的監護人是太宰治。
尾崎紅葉在心裏說著,並且感歎“這關係真複雜”。
——
太宰治回到港口黑手黨,從特殊通道直達五十層的休息室,換回自己的黑大衣紅圍巾,然後對著鏡子纏繃帶。
他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跡,一時無語。
有賴於賀卡的照顧,他的身體雖然依舊被自己糟蹋著,處於不健康的狀態,但不常生病,傷口也總是愈合得很快。
這些痕跡到現在都還沒有消失,就說明之前非常明顯。
至少紅葉大姐是看見了的。
他的風評……算了,他沒有這東西。
愛怎麼著怎麼著吧。
把這樁小小的煩心事放在身後,他走出去坐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喚來芥川銀。
a並沒有親自來向他彙報這件事情,很可能是因為自己之前躲出去而感到心虛。
芥川銀告訴了他那個人被關押的地址。
太宰治處理完一些緊要的事情,也等到脖子上的痕跡消失,才施施然起身,前往那艘漂在海上的船。
夏空朗朗,海風一陣陣地吹著,遊輪行駛在一望無邊的海上,帶起一陣陣白浪。
真是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他那個屬下實在是蠢的讓他沒眼看。
居然因為害怕就跑到離岸邊這麼遠的地方,完全杜絕了自己被港口黑手黨禮貌性救援的可能。
不過也算是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要不是a蠢得十分真實,他也很難這時候就見到那位未曾正式見麵,但已經在某段記憶裏萬分熟悉的宿敵。
天人五衰的智囊,陀思妥耶夫斯基。
“boss。”
穿著高檔禮服的a來到他的身旁,恭敬的向他行禮,眼神裏藏著一絲恐懼,全然沒有麵對其他人時的傲慢和無禮。
“真是好久不見了,a君。”
在一句話就讓對方感到尷尬之後,青年又若無其事地說:“聽說你抓到了那個情報商人,做得很不錯。”
“您知道的,這世上很少有金錢無法辦到的事情。我請了最好的綁架專家來綁架他,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價,隻是希望能夠讓您高興。”
a臉上帶起一貫的驕傲。
他對自己的異能非常自豪,處處標榜自己的富有,揮霍用他人生命換來的財富,也時常虐待自己用異能俘獲的奴仆,欣賞別人憤怒但無可奈何的表情。
但他也有自己恐懼的事情——他萬分珍惜自己的生命,為此想盡辦法甚至於曾經傾盡所有的錢財來換取港口黑手黨的庇佑,他也很畏懼太宰治,這個一句話就能夠輕易奪走任何人生命的人。
明明首領從來沒有對他做過什麼,但是他仔細打聽過對方做過的事情,也見過對方輕描淡寫地決定將一個組織覆滅的樣子。
從樁樁件件的充滿血腥和冷酷的事情裏積累起的恐懼叫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跟太宰治作對,叫對方不高興。
所以他在狼狽地逃走,聽說和guild交手港口黑手黨連一位幹部都沒有出動之後,又再次被這種恐懼支配了。
他想起首領曾經提到過,死屋之鼠的情報商人手裏有他非常感興趣的情報,但對方不肯出售,所以就想出直接把人抓起來榨取情報的主意。
同時他也藏有一點私心,他想問問那個情報商有沒有對付太宰治的方法。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得到情報,首領就親自來了。
這說明情報商手裏一定有非常重要的消息。
a感到很後悔,他就應該對那個人態度再凶狠一些的,這樣就能夠在首領到來之前得到情報了。
太宰治對a的想法一清二楚,或者說,他就是這樣引導著對方的行動的。
為了不讓費奧多爾懷疑,他已經容忍這個蠢貨很久了。
畢竟很難有第二個會有這種“自己能抓到魔人並且從對方嘴裏得到想要信息”想法,並且付諸行動的天真人士。
太宰治被領著去關押費奧多爾的地方,一群脖子上帶著異能項圈的保鏢圍在他們身邊,他們全副武裝,不知道在提防誰。
在a打開牢籠之前,太宰治問他:“a君,以你的目光來看,港口黑手黨如何?我這個首領又當得怎麼樣呢?”
青年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容,似乎隻是隨口感歎:“前代首領臨終前把自己的心血交給我,他救組織於滅亡之際,並且壯大了組織,是港口黑手黨最偉大的首領。所以我一直很擔心自己做不好。”
a腹誹著“誰還不知道你是殺了前代首領才當上的首領,裝什麼呢”,麵上相當恭敬地說了一大段話。
“要我說,您才是是組織最偉大的一代首領。是英明睿智的您將它變成了如今這個龐然大物,在日本,乃至於國際,都少有不知道您和組織威名的。正因如此,屬下才會不惜一切代價,隻為了能夠替您效勞。”
“說得好。”太宰治把一隻手搭在a的肩上,另外一隻手毫不猶豫的地開了槍,然後對著他的屍體說,“你這麼了解我就該知道的,我討厭擅自行動的下屬。”
頭上還套著袋子,扮演著不幸被抓的情報商的費奧多爾:“……”
總覺得情況出乎意料。
為了能夠得到被藏於橫濱這座城市的異能之書,他一直有在研究港口黑手黨的人員構造和勢力分布。
但這個組織完全是被一個人統治著,內部成員尤其是異能者的消息幾乎沒有泄露。而且似乎背後有專門的異能者抹除某些消息,他能得到的有效情報並不多。
guild是他教唆來橫濱的,為了試探出一些人的異能,結果港口黑手黨隻派出年輕一代跟人家小打小鬧,出動的異能者兩隻手完全數得過來。
而且港口黑手黨甚至突然開始清理組織內部的臥底,這就讓他更難獲得消息了。
所以他隻能從比較好控製的內部人員入手。而高層的幹部中,他隻對中原中也和a(尤其是後者的行為十分張揚,身邊的人也多數不是黑手黨的人)比較了解。
中原中也顯然是一個不好對付且武力值過高的人,他此刻被派往國外出差,接觸他或許可以,但沒有必要(付出和回報極有可能相當不對等)。
而a當港口黑手黨的幹部也很有段時間了,由於人品不佳而不被mafia的成員所接納,能得到助力的可能性很低。同時他也一直防備著港口黑手黨,手裏定然是有些關鍵情報的。
費奧多爾得到的消息是a身為港口黑手黨的幹部之一,擅自離開總部自己躲起來,害怕受到懲罰所以要從他這裏獲得能應付或者對付首領的情報。
他花費了一些力氣,設局讓自己以獵物的身份接近對方。他原本以為自己是獵手,現在的情況卻好像不是這樣。
身為不停被人暗殺因此萬分注重自己的安全的首領,居然不顧危險親自來到海上來見他這麼一個階下囚。
這是一個過於異常的情況。
也昭示著他確實落入了對方的網中。
對方就像是老於狩獵的貓在等老鼠進入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的範圍,而他一無所知地撞了進來。
幾乎沒有人知道港口黑手黨現任首領的任何真實消息。
外貌,年齡,異能甚至是名字都在外界被無聲無息地抹去。最廣為人知的傳聞是他殺死了自己的老師也就是上任首領,成為了首領,在短短四年內建立起一個黑暗帝國。
而現在,他直麵了這位令人恐懼的先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引起對方注意的。
費奧多爾想咬自己的指腹,但因為被綁著而無法做到,這讓他有片刻焦慮。
他很快又冷靜下來,出色的頭腦高速運轉,隨時準備應對。他看不見外界環境,但耳朵捕捉著每一個動靜,通過聲響推斷發生的事情。
有很多人給槍上了膛,動作整齊而迅速。
a蠢歸蠢,但對自己的仆人控製欲相當強,經常對他們進行精神暗示和打擊,要求每一個人隻忠於他,不能反抗他的任何命令。
所以太宰治這個首領在他們的眼中並沒有什麼含金量。
費奧多爾判斷這不會給這位首領先生帶來太大的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