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羽禎看了眼電梯內的人,他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些,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那人。
來人是學校裏法學院的女學生,是奕羽禎兄弟的朋友,和奕羽禎見過幾次麵,但不熟,因此也沒刻意記過她名字。
電梯門打開的一刹那,奕羽禎從縫隙中,看到女孩蹲坐在電梯艙內一角。
看到電梯門打開她緩緩抬起臉來。
她一雙黯然無神的眼睛癡癡地望著前方,顯得呆滯而麻木。
電梯門完全打開。
女孩看清來人是奕羽禎後顯得有些慌亂而不知所措,眼神閃爍間,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絕望之色。
“你……沒事吧?”奕羽禎略微猶豫,問道。
女孩沒有回答,隻是扶著電梯艙牆壁站起來,低著頭,長發垂簾在臉頰兩側,以至於看不清她臉。
女孩從奕羽禎身旁走過,途徑走廊,直奔樓梯,好像是要去天台。
奕羽禎一頭霧水地走進電梯,按下按鈕,電梯開始下行。
周圍變得安靜,隻有鋼絲繩和減速器發出的摩擦聲。隻有在這短暫的閑暇時候,人們才會有可供靜心思考的時間。
奕羽禎回憶著自己從樓上跳下,到落地的所有經過。
仔細回想,自己雖然有對生活感到絕望,但是自己有一個長相很美很愛自己的媽媽,單獨憑這一點就根本不至於尋死,甚至是影響情緒。
但是就在某一刻,那股絕望感被無限放大,像是被惡靈攫住了脖子,無法呼吸。
他好像丟失了的一段記憶,但感覺又不是,很模糊,說不清楚。
等等。
奕羽禎突然意識到什麼,快速按擊電梯樓層按鈕,想要讓電梯趕快停下。
“叮”一樓到了。
此時電梯門口站著兩個正在等電梯的人。
“抱歉,你們現在不能上來。”奕羽禎一邊道歉,一邊戳關門鍵,可是門框內站有人,電梯門關不上。
站在電梯門口的兩人被奕羽禎怪異的行為嚇到,滿臉疑惑。
可能是鎮住了,他們也沒執意進電梯艙內,隻是剛踏進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門關上,電梯上行。
“叮”三十二樓到了。
奕羽禎衝出電梯,來到走廊,以他田徑比賽時全力衝刺的速度衝向樓梯,甚至更快。
快到樓梯出口時,奕羽禎減下速度,喘息了幾口氣,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探出半截身子,望向天台。
尋找了一會兒,最終,在靠近街道的一側的混凝土矮牆上看到那個女孩。
女孩坐在矮牆上,手杵在矮牆外側邊緣。
微風從昏暗的遠方吹來,女孩的長發飄蕩起伏,不時擋住了遠處寫字樓樓頂發出的亮光,於是她的臉被藏在了陰影裏,若隱若現。
微光勾勒出女孩臉頰一側的輪廓。
奕羽禎小心翼翼地走到排風扇後——這是一個距離女孩最近而又不會被發現的絕佳位置。
這時,女孩從矮牆上站起來。
奕羽禎心提到嗓子眼上。
燈光從樓下照射上來,撲打在女孩的麵容上,她無神地俯視著那裏,看著那裏的喧囂,見證別人的繁榮。
嚇——
奕羽禎意識到女孩應該是想要自殺,便立刻衝了出去。
與此同時,女孩身體向外歪斜,準備終結自己的生命。
待奕羽禎跑到矮牆前時,女孩的身影已經完全從矮牆上消失。
等等!!!
千鈞一發之際,奕羽禎衝到矮牆跟前,伸手彎腰一把拉住女孩的手腕。
啊——
右手肩關節出傳來陣刺痛,奕羽禎忍不住哼鳴一聲。
奕羽禎重傷初愈,還很虛弱,這樣折騰,即使經常去健身房健身、到拳擊館打拳也是無濟於事。
“不關你的事,放開我……”女孩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奕羽禎,身體在空中晃來晃去。
奕羽禎緊咬著牙沒有回答,也不能回答。劇烈的疼痛感使得手掌近乎失去力量。
他快要鬆手了。
“你倒是給我上來啊。”奕羽禎大喝一聲。
女孩被嚇了一跳。
“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女孩似乎被引起了某種不好的回憶,她頓了頓又說,“放開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手臂傳來‘哢,哢’的聲音
一股撕裂感從肩關節處傳來。
啊——
疼!很疼!非常的疼!
奕羽禎額頭上有汗珠浸潤出來,女孩的身體開始往下滑落。
等等!!!
求你了,再等等,馬上就好,它會恢複的,很快,馬上就好,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