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就是這個小子,昨兒個把小的打成重傷,今天咱們得好生教訓他才是!”
是昨天那個小個子?
繼而又有個甚是儒雅的聲音回答道:“關曲承,我們是來討要銀兩的,又不是來打架的。怎的如個畜生一般魯莽呢?”
“是是是……”聽那關曲承忙低聲下氣地回複。
常歌撥開前麵的人站到那圈子最裏,眼見得地上摔倒的那老漢果真是昨日被打的那個,立在他身前擋著的人,一身粗布麻衣,長劍背後,麵容上微有慍怒。
又踮腳看了看他對麵,除開昨天生事的那個小個子一幫人之外,卻還有個年輕公子,著著蘇繡月華錦衣,頭上一枚玉骨簪子,腰橫琥珀腰帶,手把折扇輕搖,不語含笑,俊美若畫。
她身側有幾個指指點點地小聲嘀咕道:“這不是顧家的人嗎?以往一幫狗奴才出來橫行霸道不說,這會子連自家大少爺都出來了……我看那小兄弟可慘了。”
“可不是麼?聽聞這城裏頭大半產業都是他顧家的,連官府都得賣幾分薄麵呢!”
“嘖嘖嘖,我看啊,也就是個腸肥腦滿,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
顧家?
常歌往那人身上又掃了一眼,似乎聽爹爹提起過。在江南一帶好像很有勢力。
眼見得那年輕公子往前麵小小邁了一步,非墨立即警惕起來,拔劍橫在胸前擋著。
“你想怎樣?”
“誒……”年輕公子搖了搖扇,微笑道,“這位兄台緊張作甚麼,在下又沒有說要同兄台動手……不過,這欠債還錢,乃天經地義之事,這位張老漢欠了在下銀兩,在下不過是來討錢的,難道還有過錯麼?”
思慮片刻,也覺得他這話在理,非墨將劍放下,盯著他:“還錢是沒錯……但是你們也不能打人啊。這位老伯說了會還錢,那肯定是會還的,何必這麼逼他?橫豎你也不差這麼些錢,寬限幾日又何妨?”
“兄台說得極是。”不料他居然笑吟吟地點頭讚同,而後又道,“不過兄台傷了在下的家仆……在下若是就這般空手而回,恐怕難以服眾啊。”
非墨聽出他話語之外的意思,皺眉道:“你待如何?”
“這個倒也簡單。”那人收了扇子,踱步到小個子關曲承身邊,挑眉道,“我家仆就是想同兄台再比試一場,想來不過分吧?”
“這是自然。”非墨想也沒想就點頭應下。
倒是關曲承先怕起來,連忙對著他打眼色:“大大、大少爺,小的打不過他啊,我……”
“誒。”他收了笑容,隻低低對他道,“你隻管打就是,萬事有我。”
看他這般有把握,關曲承瞬間明白,趕緊傻笑點頭:“好好好,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他走到非墨麵前,拱手道:“這位大俠,請吧。”
非墨自不知道他搞的什麼名堂,雖有些心裏不明,還是點頭道:“請。”
兩人均不動用武器,那關曲承聽他話道完就迫不及待飛足往前踢去,這一腳來得極快,看樣子是練了一夜,還有所準備,非墨避之不及,兩手交叉擋住。關曲承力氣不如,自然先發製人不成功。
呸了一口唾沫,他轉手重來,這回使得是朱雀幫拿手的“偷龍轉鳳”,不需較大手勁,扣住敵人雙腕便可擰斷他雙手。
非墨看得清楚,提前揚手連環拍在他胸口,關曲承連反應都來不及,直直嘔血。
正待這時,旁邊的年輕公子忽然冷冷勾唇,折扇擋住的兩指之間似夾了什麼,指尖一動,作勢要彈出去。
常歌瞧在眼裏,心下生怒,隨手拿了自己懷裏的白糖糕就朝他擲去,那人隻覺手腕疼痛,連扇子也拿不穩,更別說投擲暗器。
他仰頭喝道:“什麼人。”
空中隻聽得有人冷笑。
“還問我什麼人?放冷箭,投暗器,便是贏了你也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