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華派滅門十幾年後。
在一個小鎮上,一條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叫賣的,跑碼頭的,唱戲的,雜耍的,精彩的真是讓人看不過來。
此刻的江南,煙雨蒙蒙,時不時的小雨並沒有澆滅人們趕集的熱情。而這人間仙景卻又添上濃濃的煙火氣。別有一番風味。
夕夏知道師父很喜歡這裏,她也天性愛熱鬧。自然樂得和師父閑逛。
此刻小街上,有幾個小孩子圍著一個瞎眼的說書人,催促著說:“後來呢?後來呢?”
那個說書人,故意磨磨蹭蹭的說到:“別催了,讓我想想,年紀大了,記性不如以前了嘍。”
裏麵幾個小男孩中,馬上領會其意,拿了一個銅板塞到老瞎子手裏。老瞎子笑了笑,沒繼續說下去,而是靠在牆邊。不緊不慢的抽著煙鬥。
那個第一個出錢的小男孩,則慫恿其他孩子。孩子們被他三言兩語忽悠著,拿出了自己們攢的零花錢,給了這個老瞎子。
老瞎子估摸著大概有幾十個銅板,繼續講到:“後來呀?”突然他又賣了個關子。“你們聽說了嗎?洛陽城這十幾年的牡丹花,每到花期,便下雨,而牡丹性喜溫暖幹燥的天氣。這十幾年花王牡丹在洛陽,就算不爛根死了,花開以後,雨水浸透,牡丹泣珠,淒涼之像,可是傷了那些酸腐文人的心。可偏偏奇怪的是,出了洛陽城便是晴空萬裏。哪怕在洛陽城內,隻要不是大片牡丹花開的地方,都是晴空。
那個第一個給錢的小男孩問道:“那這事跟您之前說的有什麼關係呢?”
“問對點子上了,你們不是問後來怎麼樣了,自從十六年前修仙門派琚華滅門後,兩個弟子,一個成神,一個墮魔。神就成了花神,而墮落成魔的那個不知所蹤。又說到牡丹本是花王,洛陽又盛產牡丹,可新花神繼位以來,偏偏這花開不起來。”
隻見旁邊的攤子上,有一個小女孩,隻見她身著乳白色長錦衣,用金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繁細的花紋,一根水綠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腳穿一雙柳黃色繡著朵朵桃花的繡花鞋。
胸前一個黃燦燦著金鎖,腰間係著一塊翡翠玉佩,手上一對銀鐲子。淡雅中盡顯貴氣。定是富貴子弟。
而坐在對麵的女子,估摸二十來歲,一身淡青色紗絲長衫,腰間寄著湖藍色腰帶,衣著樸素,雖然不在下雨,卻帶著蒲笠,遮住了大半張臉。
夕夏和師傅坐在旁邊的餛飩店上,白蹭了一個講的是驚動人心故事。
“師父,他們又在說你了。”
“嗯,吃飯。”
師父從來不會提及他的過往,但是她知道師父是魔,當她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時,好奇問了問是不是師父,沒想到師父倒也沒有隱瞞。
“師父,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呢?”夕夏經常在想這個問題。他們說師父忘恩負義,背叛師門,欺師滅祖,嫉妒自己的同門師姐,走火入魔後墮落成魔。可自己自小和師父在一起,師父對什麼都是無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
“師父,你看那其中一個聽故事的小男孩扶著那個老爺爺走了。”
“嗯。”
“他們原來是一夥的。”
“嗯。”
“師父?”
“吃完回去吧,食不言寢不語,你怎麼都教不會。”清穆笑了笑。
趕完集,師徒二人一起回家。夕陽西下,被雨衝洗過的天空,純潔而幹淨。西方是朵朵的火燒雲,東方則是墨藍色的天空,幾顆明星已經顯現,天空仿佛多彩的畫卷。暑氣漸漸上來了,偶爾傳來幾聲的蟲鳴,亦或是歸林的飛鳥撲騰幾下翅膀的聲音。風吹過帶著草木之氣,一切都是那麼的安寧。
“夏兒,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回來”清穆抬頭看著天空,眼眶卻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