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舒貴妃要她去聽戲,之前又曾流傳她容不下徐常在的傳言,若是將兩者聯係起來看的話,舒貴妃和徐常在……
虞晚目光微沉,她抬眸看向曉月,卻是挑了個笑紋兒道:“那我便去吧。”
曉月聽後連忙高興地應了,一邊又毛遂自薦道:“奴婢鬥膽一問,主子那日可否帶上奴婢一起去?那些戲目都是奴婢未曾聽過的,著實令奴婢期待得緊呢!”
“蘭芷腳傷剛好,先帶著她吧。”虞晚自然是一口拒絕,她又不是傻子,若真帶了曉月過去,事態對她愈發不利。
如今舒貴妃對她下了帖子,虞晚縱使躲得了這回,也躲不了下回。
她總不見得一輩子閉門不出的。
隻是新帝那邊,不如還是按雪菡姐姐的意思,知會他一聲,免得出什麼大亂子。
於是虞晚吩咐雲袖避人耳目,將她的意思傳去了養心殿,不料一直到翌日午後,都沒收到任何回應。
看來,新帝那兒果真政務繁忙。
虞晚雙眸微暗,她把玩著手中那隻墨色的荷包,上麵用上好的雲絲線繡著五爪金龍。此時曉月又在一旁暗示時辰快到了,虞晚便索性將那隻荷包收入袖中,一同帶著去了百蝶園。
隆冬消逝,初春來臨。如今的紫禁城已然見不著皚皚白雪,反倒是不少鮮綠的嫩芽在枝頭長了出來。
虞晚坐在轎內,掀簾看著這一幕,她心中算了算日子,發現這個月太後賜藥的時候又快到了,一時又忐忑幾分。
等轎子到了百蝶園,雲袖扶著虞晚下轎,旁邊小太監高聲道了句:“虞嬪到!”
眾人在樓上一聽,視線紛紛往轎子這邊投來。
今日陸貴人身子不適,特地告了假,是以她不在這群嬪妃當中。
此時眾人心思各異,自從陛下免了當時還是虞貴人的虞嬪每日請安,隻要她不想出現,嬪妃們便甚少能見著虞晚,甚至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著虞晚以嬪位該有的儀製出現。
隻見虞嬪身著一件大紅的厚實披風,裏麵是精致的玉色對襟宮裝,當真是明豔瑰麗得不可方物。
從前妃嬪們便知此女長得極美,可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如今的虞嬪更多了幾分雍容華貴的氣質,著實讓人眼紅。
此刻虞晚款款走入聽戲樓館的二樓,舒貴妃尚未到這兒,倒是宜嬪葉嬪幾個熱情地上前和虞晚寒暄。
“虞嬪妹妹來了,快坐。”宜嬪指了指身後的位子,她見虞晚目光一頓,便笑著解釋道,“怎了,可是嫌那處位子正在風口?”
話落,虞晚抿了抿唇,看了眼她位子旁邊正坐著的徐常在。
對方見虞晚看過來,忍不住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虞晚遲疑一瞬,複又朝宜嬪笑開:“不打緊,我今日穿得厚實,隻是這樣一來,便離幾位姐姐坐得遠了。”
葉嬪以團扇掩唇,在一旁輕笑道:“妹妹有這份心便好,距離遠近倒不是最重要的。”
宜嬪睨了眼身旁的葉嬪,嘴上卻誇讚道:“還是葉嬪這張巧嘴兒能說會道。”
“宜嬪姐姐過譽了。”葉嬪福了福身子。
虞晚用眼角餘光掃視著這處地方,當她發現徐常在所坐的位子,正是二樓靠近戲台處最角落的地方,那兩麵欄杆不高,徐常在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從樓上摔落。
她不禁心中驟寒,趁著戲曲尚未開始,虞晚決定先讓徐常在換個位子,別坐那四麵朝風的角落裏了。
那處地方實在太危險了,徐常在怎就心那般大,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呢。
……雖說是安王的。
不料宜嬪一直在察言觀色,她眼見虞晚朝徐常在走去,便朝飛快地徐常在使了個眼色。
於是,在虞晚離著徐常在還有半步之遠時,虞晚剛欲說話,冷不防徐常在便直起了身往外麵倒去,嘴裏還大聲嚷嚷道:“虞嬪,你我無冤無仇,你究竟為何要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