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宮女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還是姐姐火眼金睛,看得分明。”
不遠處,魏昀將這些宮女的談話收入耳中,他麵無表情地立在那兒已有良久。
李福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邊小心翼翼地覷著魏昀的麵色。
這幫子碎嘴的宮女,真是閑得慌。
“陛下,可要懲治一番她們?”李福試探著開口道。
不料這話一落,魏昀便大步離開了,一句話都未留。
李福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本以為陛下對虞答應是上了心的,哪知今兒個又變了主意。
這邊廂,徐常在帶著秀珠來到悠雨軒,守門宮女見了她倆連忙福身行禮:“奴才參見小主,小主稍候,容奴才們進去通傳一聲。”
“芝麻大點的地兒,規矩倒是不少。”徐常在陰陽怪氣地譏諷了句,隨即她揚聲道,“都給我讓開!”
這些天來,她眼見虞晚春風得意的模樣,心內早已積蓄了諸多不滿,是以今日仗著自己懷有龍裔,猖狂得根本不加掩飾。
守門宮女麵麵相覷,若是她們退讓了,豈不顯得悠雨軒矮人一頭,今後她們小主必定受人恥笑。
荷玉在院內聽到徐常在方才那一聲,忍不住轉頭瞧了瞧,見對方是來找麻煩的,她忍不住幸災樂禍,一條計謀浮上心頭。荷玉丟下鋤頭,走到門口朝徐常在揚起下巴挑釁道:“這位小主,咱家主子雖然位份低,可您也不過是位常在,怎就如此無禮?”
徐常在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敢這般和自己說話,什麼叫不過是位常在,她當即大怒,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荷玉的臉上:“你這小蹄子,竟敢當麵妄議主子!”
荷玉捂著臉偏到一邊,她紅著眼圈,裝作十分委屈的模樣。
其他幾個宮女見了紛紛心生憐憫,畢竟都是悠雨軒的,荷玉受到外人欺負,她們也不忍心。
就在此時,有宮女進去通報了虞晚,於是虞晚帶著雲袖親自走了出來,見是徐常在和她的宮女,虞晚先福身行了禮:“嬪妾見過徐常在。”
徐常在輕哼一聲,趾高氣昂道:“妹妹得好生管教自己的宮女了,姐姐今日好心來探望你,怎知她們不肯放我進去。”
虞晚看了眼荷玉臉上的紅指印,擰了擰眉道:“是她們的不是,姐姐快進來吧。”
說罷,虞晚側身給徐常在讓出一條路。
徐常在這才滿意地走了進去,秀珠輕蔑地瞥了眼那兩個守門宮女,這才跟在了主子身後。
雲袖見狀不免有些擔憂,隻怕徐常在今日來者不善。
虞晚麵沉如水,她踏入悠雨軒正堂,看著徐常在毫不客氣地坐於主位,一時也沒說什麼,隻吩咐道:“快給姐姐倒杯熱茶。”
“妹妹這兒的粗茶,姐姐可喝不慣呢。”沒成想徐常在又開始陰陽怪氣,她今日可不是來品茶的,而是來給虞晚顏色看的,因此便單刀直入道,“姐姐宮裏的炭火不夠用了,特地想向妹妹討要一點。”
虞晚在側邊落座,難得好脾氣地問道:“姐姐想要多少?”
雲袖有些著急,生怕徐常在獅子大開口,小主怕冷,銀絲炭消耗大,更是過冬必不可少之物,怎能送給其他宮呢。
徐常在還以為虞晚好欺負,輕輕笑道:“姐姐要這一個月的份量。”
虞晚頓時冷下臉來,本想送些炭火息事寧人,怎料這徐常在得寸進尺,偏偏……虞晚還不知她究竟有何底牌,是以不敢貿然開口。
秀珠站在徐常在身邊,趁勢狐假虎威道:“你們都聽見沒?去把這個月領到的銀絲炭都拿出來,我家小主還等著用呢!”
雲袖實在忍不住,反問道:“若是把悠雨軒領到的銀絲炭都給了西樂宮,那咱們用什麼過冬?”
徐常在沒料到還有人敢反駁自己,當即一拍桌子道:“大膽賤婢!何時輪到你開口了?”
雲袖咬了咬唇,見虞晚在一旁沉默不語,她為了自家小主能平安過冬,索性挺身而出道:“小主恕罪,這一個月的銀絲炭,悠雨軒是萬萬不能給的。”
徐常在聽後冷笑一聲:“秀珠,掌嘴!”
虞晚這下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擋在雲袖麵前:“徐常在,就當看在太後娘娘的麵上,今日你便放我一馬,成麼?”
“你倒是會搬出太後娘娘。”徐常在把玩著自己的指甲,唇邊勾起一道惡毒的笑意,“可你若是為了一點小事就去麻煩太後娘娘,想必她也不願意管吧。今日這些銀絲炭,姐姐我要定了!秀珠,給我掌她兩人的嘴!”
然而還不待秀珠有所行動,虞晚身後冷不防響起一道威嚴的男子聲音:“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