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袖捂著嘴不敢置信。
那宮裏的公公見此也知事情不妙,忙上前拉開了衛國公,朝他拱手作揖道:“國公爺切莫動氣,大喜的日子,何必呢這是?”
虞晚被雲袖扶著,避到一邊。
雲袖心疼地望著自家姑娘紅腫的臉頰,尤其是那一雙微微失神的美眸,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雲袖隻覺得一陣錐心得疼。
虞晚望著衛國公氣急敗壞的樣子,突然覺得父親變得無比陌生,她頓了頓,終是朝著雲袖道:“咱們走吧。”
說完便掀開簾子,坐上了馬車。
衛國公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時並未阻攔,隻陰沉著麵色被宮裏公公好言相勸,冷眼瞧著虞晚坐上馬車。他深吸了幾口氣,最終丟下一句話:“當真是女大不中留1
隨即便徑直回了衛國公府。
虞晚在馬車上默默地聽,臨進宮前還被父親打了一巴掌,她一時無措,甚至不知該作何感想。伸出玉指掀開那簾子,瞧了眼衛國公的背影,虞晚有些遲緩地發覺,她如今怕是被父親憎恨上了。
進宮的馬車內,雲袖取了些脂粉出來,為虞晚仔細掩蓋臉上的巴掌櫻她看著心疼,又見自家姑娘輕輕地抽氣,便知衛國公是打得狠了,唯有輕聲道:“姑娘您忍著些,國公爺這下手也忒重了。”
虞晚隻是沉默不語,任由雲袖給她上妝遮掩。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上了妝更痛,然而最痛的還是她的心。
可她現在不能哭,一會兒還得進宮去見太後,也不知屆時太後會吩咐她些什麼。
馬車一路行駛到東華門,卻是與另一輛馬車迎麵遇上,那裏頭坐著的是三品禮部侍郎的女兒,閨名為徐燕兒。她察覺到馬車停了,登時問外麵的車夫道:“怎麼回事?”
車夫瞧了瞧麵前那輛馬車的樣式,答道:“回徐常在,前麵應是虞答應的馬車。”
“虞答應?”徐燕兒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她想起之前的傳聞,聽說這次有三人進宮,那衛國公的嫡女隻得了個答應的位份,徐燕兒這才明白,虞答應便是衛國公的嫡女,一時她輕哼一聲道,“既是答應,理該讓我,咱們走。”
車夫應了聲是,隨即馬車便先行一步。
雲袖在馬車裏看了眼,眼見前頭那輛馬車先行一步,便問外麵的公公道:“前麵是誰的馬車?”
“應當是徐常在的。”外頭有人答道。
雲袖聽後不禁皺了皺眉:“徐常在?”
先前她向宮中嬤嬤打聽過,也知曉此次進宮的女子有三人,徐常在父親是禮部侍郎,比國公爺不知差了多少,今日在宮門口遇上,竟如此猖狂!
不就是仗著位份比姑娘高了些麼!
雲袖替虞晚打抱不平,隻是她覷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到底還是沒敢說出口。
虞晚托腮望著窗外,神情淺淡,其實她對這些事並不在意,當初進宮便是為了父親的安危,而不是抱著爭寵的心思,因此她這時候可謂心無波瀾,平靜淡定得很。
不過多時,馬車先到了壽康宮。
太後依舊坐在主位上,她眼含笑意地望著虞晚,見這姑娘今日打扮得格外精致漂亮,太後十分滿意,點頭笑道:“好孩子,哀家盼來盼去,總算是把你給盼進宮了。”
虞晚施施然走進壽康宮,朝太後跪下行禮道:“嬪妾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太後聽她改了自稱,心裏愈發滿意:“起來吧,今日叫你到哀家這兒來,是有些事兒要向你吩咐。”
虞晚起身坐到一邊,她早有預料,自己進宮不止是混日子這般簡單:“太後娘娘但說無妨。”
“陛下是個冷情之人,至今未臨幸過任何女子。”太後開門見山道,直白的話語讓虞晚不禁微微一愣,“養心殿被他弄得宛如銅牆鐵壁,哀家半點消息都打聽不到,如今你既入了宮,便好好收攏陛下的心思,先是要讓他信任你,寵愛你,明白哀家的意思麼?”
虞晚頷首,麵貌乖巧柔順道:“是,嬪妾明白了。”
太後輕抿了口茶,繼續道:“這次進宮的有三人,除了你,一個是禮部侍郎的女兒徐常在,還有一個是右相的女兒陸貴人。論出身,徐常在並非在你之上,哀家猜測,這是陛下故意膈應你,切記別往心裏去。奪得陛下的寵愛,才是你此時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