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1章 她說:蘇越,你不簡單(1 / 2)

她聽到自己對那端的男孩說:“不尷尬。”

她跟蘇越講話一直很和氣,有些迷離,有些飄忽,有些柔軟,心底最深處往往是一半溫暖,一半疼痛。

在她的情緒喜悲裏,一直有某種頑固不化的東西,她很清楚。

她在自虐。

用最溫暖平靜的姿態跟蘇越相處,本身就是一種自虐,看到他的名字,聽到他的聲音,聯想到他的容貌,隻會讓她越發陷進蕭暮雨的牢籠裏掙脫不開。

每次聽到“蘇越”兩個字,他是和蕭暮雨纏綁在一起的人,不需回憶渲染,更不需生死惦念,她已感到深深地疼。

很早之前她就明白,蘇越的存在,是為了讓她更深,更痛的銘記住蕭暮雨。

若是那個男孩子用“愛情”的名義出現在她的生命裏,蕭瀟大概會避之不及吧?一個人的情若是太深,隻會讓這份情變得格外厚重,她懼怕陷進情愛沼澤地,懼怕被糾纏,更怕男子心儀薄情的她,最終空落好年華。

不值。

她已辜負一個徐譽,無力再因無歡無愛,辜負另一個眉眼溫暖的人。

愛是什麼?

她曾以為,此生最愛她的人唯有蕭暮雨,他斷不會離她而去,他們是要相伴到老的兩個人,她也曾依偎在他身邊汲取過溫暖,她和他此生從未向彼此說過“我愛你”,但他曾對她說過:“瀟瀟,愛是:休養生息。”

一個男人,若是能說出這番話,那他定是一位心向暖陽的人。

蕭暮雨,是她生命裏的陽光,她把這些陽光裝進身體裏,彙變成了滿滿的暖。裝進身體的時候,她沒想過這些暖會在刹那間消失不見,於是身體是空的,心也是空的,日子開始變得不真實,疼痛讓她一朝清醒,一朝恍惚。

南京生活19年,親人離世後,她忽然感覺自己與這個世界是如此的陌生,她已脫節塵世,不知道餘生該如何消磨度過。

C市,她曾經杜絕排斥,但如今她在這座南方大城裏,迎接了三個多月的日出和日落,認識的人多了,收獲的微笑多了,她已不敢再輕易收拾行囊,奔赴一座陌生無家的城。

這裏是她餘生最後一站,再不做任何遷徙,遇見她的丈夫傅寒聲,遇見一個和蕭暮雨容貌相似的蘇越,遇見三位同係舍友,是人生給她增設的新難題,不過無妨,無風無瀾的生活早已被她丟棄在了南京,而C市原本就是兵家戰場。

圖書閱覽室,被人盯著看書原本就是一種煎熬,蕭瀟收拾書籍歸架,十幾本書抱起來頗為吃力,蕭瀟歸放第五本書籍的時候,位置太高,她踮起腳尖,書籍一角剛觸及書架,就被人接替了工作,修長的手指拿著書籍,利落滑入一排書籍之中。

蕭瀟詫異轉身,卻驚覺她和他……如此近。

他原本在她身後站著,如今和她麵對麵相貼,蕭瀟倒像是在他懷裏一般。

這樣的距離很容易就讓人誤解,也容易讓蕭瀟產生錯覺。

那時還在南京,也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壞天氣,她在初識情滋味的年紀裏,蕭暮雨出遠門幾日未歸,她每天默默的等,默默的盼。

那天下午,她在蕭家書房裏查找書籍,因為背對著書房門,所以沒有覺察到,房門悄悄開啟,有少年唇角帶著一抹笑,慢慢踱到她身後,惡作劇的從身後摟著她,然後捂住了她的雙眼,刻意改變聲音道:“猜猜我是誰?”

她不猜,心裏卻像是小鹿亂撞,在他拿開手指後,她在他的懷裏轉身,眼眸歡喜的看著他:“回來怎麼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

她在埋怨,但那也是她的小幸福。

這裏是C市,圖書館書架旁側是透明的窗,窗外是茂密生長的大樹,孑然的綠,蘇越此舉,仿佛前世熟稔,他就那麼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後,她的麵前,帶給她滿心起伏惶然。

他身材修長,從她這個角度抬眸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他英俊的五官輪廓,年輕的臉龐,眸子清邃,不似傅寒聲眸色暮氣深沉……

蕭瀟微微皺眉,怎念起那人來?

“謝謝。”蕭瀟說。蘇越幫她歸放書籍,她道聲謝也是應該的。

圖書館溫度高,蘇越穿著黑色針織衫,裏配淺色襯衫,模樣清俊,他笑了笑,道了聲“不客氣”,然後接過蕭瀟手裏的書,問她:“這些書應該放在哪裏?”

於是一前一後,蕭瀟指位置,蘇越默默的放,有學生取書籍看到兩人,由著他們議論了,這事情越描越黑,縱使她出麵澄清,又有幾人信?怕是要說她欲蓋彌彰了。

她再次說:“謝謝。”

這聲“謝謝”或許她本不該說,結果蘇越輕笑著說:“如果真想謝謝我的話,不如請我吃飯吧!”

她點頭,下意識的回:“你想吃什麼?”

問完,蕭瀟單方麵緘默了,麵對這張臉,她竟說不出拒絕的話。

圖書館裏,“校園情侶”人前走過,閱覽室陷入沉寂之中,除了兩人腳步走動聲,似乎所有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單從長相上來看,男女容貌皆是出色拔尖,怎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