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親手把自己賣掉是什麼感覺麼?
許笙知道。
因為她把自己賣給了慕天擎,條件是三十萬。
是夜,慕公館。
窗外飄著細細密密的雨,慕天擎剛出差回來。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玻璃磨砂門上倒映著他健碩結實的身軀。
許笙一如往常替他收拾行李箱。
一件白色的襯衫映入眼簾,領口處的口紅印無比刺目。
許笙收拾的動作僵住,麵上血色一寸寸褪去……
嘎吱。
浴室的門在此刻開了,慕天擎隻在腰間圍著一條鬆垮的浴巾,露出性感蜜色的胸腹,五官輪廓深邃冷峻,犀利的眸光攫住她。
“你在幹什麼?”
許笙手一抖,壓下心中的酸澀,將襯衫塞進箱子最底部,溫柔地笑:“我看時間還早,打算替你收拾一下行李。”
說著,她又起身去往客廳:“你應該渴了吧?我去幫你倒杯水。”
才走了沒兩步,手腕驀然被男人有力的大掌扣住。
慕天擎削薄的唇輕抿,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遞到許笙麵前,水滴順著利落的短發往下滑,俊彥被燈光籠罩,眼底不帶半分溫度。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了,你明天從這裏搬出去。”
許笙手腳僵硬地去接那份文件,心髒像被撕扯出一條口子。
五年前,她隻是慕氏國際旗下的一名小職員。
許媽媽不幸患上心髒病,心髒搭橋手術的費用對她而言是一筆巨款,她湊不到便奢望去求經理借。
經理是個肥胖油膩男,約了她去酒店。
她知道那代表什麼,卻隻能應約。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經理不是要睡她,而是要她去陪慕天擎。
直到現在她對那一晚的情景都記憶猶新。
他的襯衫袖口被挽至手肘,俯身挑起她的下頜,高高在上矜貴優雅,眸光打量她上下:“劉經理花了多少錢讓你來陪我?”
許笙抿緊唇,睫毛顫抖著,臉色近乎慘白:“十、十萬……”
“女孩太廉價不是什麼好事。”他似乎嗤笑了句,薄唇挑起意味不明的笑:“第一次?”
她晦澀點頭,細若蚊音。
“願不願意跟我?”
她聞言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安靜了好久,然後答應,聲音明明很輕卻響徹房間:“我……我願意。”
她以為她是讓他當情婦,有錢人都喜歡這麼玩。
可他不是,他給了她一場婚禮,讓她成了他戶口本上的慕太太。
後來許笙才明白過來,慕天擎娶她隻是想用來惡心慕父,因為慕父嫌棄慕天擎最深愛的女人家庭背景配不上慕家,那他就偏要慕父知道他的太太可以更卑微更低賤……
現實抽離回憶,她咬唇乖順頷首,聲線不易察覺的顫抖:“我知道了。”
慕天擎眉目清冷:“沒有其他話要問我?”
許笙盡量不讓眼淚掉下來,白嫩的小臉染上幾分淒然和無辜:“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交易,我是你買回來的,隻要你喊停,我沒資格拒絕。”
隻是她差點就入了戲當了真……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慕天擎湛黑的眸底浮現莫名的煩躁,噙著幾分譏誚:“我在城南替你安排了一套房子,跟了我五年,就算養條狗我也不至於讓它流浪街頭。”
許笙勉強扯出牽強的笑:“謝謝慕先生的好意,不過我……唔……”
話音未落,他冰冷的唇突然覆蓋而來,堵住她後麵所有的話。
他將她打橫抱起,丟到床上。
許笙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胸腔了,身體緊繃著,緊張中甚至帶著一絲害怕,因為他在床上從來沒有溫柔,恨不得將她一點點揉碎了……
“放鬆。”他喑啞著命令,不容置喙。
許笙兩頰嫣紅,琥珀色的眸子裏泛著瑩瑩水光,然後可恥的環抱住他健碩的腰身,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晚了,她應該讓他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