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研究多久啊。”祝童無奈地嘀咕一句,悶悶地坐下了。
“李先生開的處方暫時還不能用,王警官身份特別。處方已送到專家那裏研究,我們也在做毒性試驗和動物試驗。能理解吧?”許博士看祝童滿身酒氣,安慰道。
“很好,應該的。”對此,祝童真的沒什麼感覺。如果自己看出的藥方被無條件放行,才真是咄咄怪事呢。有些人相信他,把“神醫李想”視為神;但在於此案有關的大部分人眼裏,祝童隻是個很有嫌疑且運氣極好的家夥,並不認為像他如此年輕的中醫有什麼真才實料。
“他安靜了很多。”許博士說。“算是度過危險期了?”
“對於中醫來說,沒有危險期這個概念。”祝童看看監視器,王文遠去掉束縛帶,穿套寬鬆的沙灘休閑裝,坐在香薰室內看書;“早一天排出毒素,他就早一天脫離危險。在毒素除淨之前,他始終有危險。”
“希望能盡快吧,估計明天下午就有初步結果了。”許博士點點頭,說。
祝童拿出酒瓶,灌了一口。壓製蝶神,讓它處於醉酒狀態,已經成為了必須了。
“工作期間,不允許喝酒。你是副組長,要注意啊。”
祝童點點頭,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他這個副組長隻是個擺設,根本就沒當成回事。
“李警官啟動調查程序了,要求傳喚現場證人。”看祝童沒說話,許博士又道。
“應該的。”祝童早估計到了。
葉兒與蕭蕭都是現場證人,蕭蕭已經接受過應之節的調查。葉兒身份特別,應之節暫時沒敢傳喚。剛才在門口,李頌漢與應之節攔住他,說想讓他配合警方請葉兒回來。
祝童說,如果他們能寫下一份文件,保證葉兒的安全,保證類似事情不會發生在葉兒身上,他很樂意讓葉兒回來。
李頌漢的臉當時就綠了。王文遠正是在葉兒眼前遇到了襲擊,如果說那些殺手的目標是葉兒,王文遠不過是恰逢其會,似乎也說得過去。
北方草原邊緣的雪鬆林內此時已是萬籟俱寂,小溪在不知疲倦地流淌著,間或有幾隻夜鳥啼叫著飛過,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裏顯得格外響亮。
田旭陽傻傻地端坐在一堆枯枝上,麵朝東南,口若懸河。他並沒有說出半個字,隻是大張嘴,呆子樣任唾液橫流。在他頭頂上,一隻兩尺長的降魔杵散環繞五色光環無聲旋轉著。
這是索翁達活佛重新練就的法器。
降魔杵一端是展翅高飛的雄鷹,下有五彩祥雲組成的五道金環,環上祥雲中各端坐一尊護法金剛;或瞠目、或怒喝、或嬉笑、或**、或慈祥,栩栩如生妙不可言。
手柄在中部,黃金鑄就,鑲有五色寶石。紫蝶奄奄一息,被困在一枚碩大而純淨的水晶內。
降魔杵尾部的五棱鋒芒,正指向上海方向。
索翁達活佛緩緩從田旭陽身後站起來,收起降魔杵,看紫蝶虛弱的樣子,微微歎息一聲。
沒有的索翁達的支撐,田旭陽身子一歪,躺倒了。
這聲歎息並不是為了田旭陽,對他來說,這個人隻是一具行屍走肉,可以說已經徹底廢了。
紫蝶汲取了田旭陽幾乎全部的精氣,即便如此,索翁達知道祝童並沒有被擊倒。可是,他也無力在發動另一次攻擊,紫蝶,已經消散在降魔杵的威儀之中。
自從廖風被祝童趕出上海,索翁達就想給祝童點禮物。
這也是一種試探,他是為數不多的知道祝童身負蝶神的人之中的一個。
大雪山之行歸來,索翁達很仔細的回憶了梵淨山一戰的每個細節。祝門聚神術凝聚起的力量並不足以與他抗衡,那次失利的關鍵在於,祝童似乎一直都能很清楚的把握到他的位置。對於祝門秘術和蓬麻功,索翁達可算了然於心,並沒多少神秘的。
那麼,唯一的不確定性因素就是蝶神了。正是有了它,祝童才在上海混出個“神醫李想”的名頭,如果隻靠祝門術字,把祝童累死也治不了幾個人。也許,那是小騙子能取巧贏得賭約的唯一原因。
索翁達並不想毀掉祝童,相反,他越來越欣賞祝童、想把這個祝門天才人尖子收歸麾下。
今天這次,隻是收服之前的試探,開胃小菜罷了。
索翁達探掌徐徐一招,田旭陽竟坐了起來。手掌虛化為巨掌,呼一聲擊在田旭陽頂門。
活佛走了,十幾分鍾後,一群人跑舉著手燈跑進來。
田旭陽從懵懂中醒來,不明所以地四處看看,忽然哭了。
他口呼“大師”,詢問剛才那位神仙去哪裏了。
沒人能回答他,田旭陽大呼遺憾,卻不知道,就是因為那個活佛,他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
如果索翁達覺得他有用的話,也許能活上幾年,如果就此撒手,屬於他的時間隻剩下區區百日光陰。
田旭陽並不知道,他剛才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在那裏,他可以是帝王也可以是乞丐,但無論做帝王還是乞丐,都是那麼的美妙。
在那個世界裏,隻有生命的美好,在溫煦的光輝照耀下,黑暗與邪惡沒有存在的空間。他覺得,即使在那裏做一位園丁,也比在現在的世界裏做神鋒集團的董事長有意義。
田旭陽在人群中找到帶他來的人,一把抓住他急切地問:“雪木大師在哪裏?告訴我,你就能得到一百萬。”
“田總,我……您已經很幸運了,多少人想見活佛一麵,可一百個人來這裏,也不一定能得到活佛的垂青。我到雪鬆寺幾十次了,現在也沒能見活佛一麵。”
“活佛……”田旭陽不禁動容。
雪木大師原來是位活佛!
他自認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江湖了,一般的騙術根本不在話下。看到大師的第一眼,田旭陽就被深深的折服了。
隻有真正的大師才會那般不可言說的風采,眼睛裏看透世情的悲憐與洞徹玄奧的睿智,他從未感受過那能刺透心靈的目光。他認為,自己被大師引領進入的是個真實存在的世界,並沒有做夢,隻是在大師的引導下,體驗了一番那個世界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