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媽好奇的問為什麼,王向幀的臉色就變得有點不自然。
朵花不清楚王向幀退下後會發生什麼,祝童當然也不好說太明白。
陳阿伯看出點什麼,馬上轉換話題說起自己的腿上的傷疤。他說年輕時這處傷還沒什麼,近幾年就開始酸疼,醫生說是風濕,很不好治療。可是現在已經完全好了,多虧了“神醫李想”,正是他治好了這條腿。
祝童給陳阿伯治腿時見過這條傷疤,當時並沒在意,如今心裏對這個老人肅然起敬;那裏,曾經有一塊彈片。
從開始到結束陳阿伯老兩口都沒問起過王向幀的夫人,朵花身上具有濃重的湘西色彩,而王向幀明顯是個生活條件良好的都市中人。
酒罷散席,已是晚上十點多。
王向幀在新城開的有房間,被半醉的陳阿伯一勸,也就順勢表示今晚住在陳家客棧。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秘書小於準備車輛安排行程,明天一早返回上海。
放下電話,王向幀意味深長的看著祝童,說:“朵花就交給你,一定替我照顧好她。”
祝童愣了片刻,接著就是恍然:王向幀要反擊了,自己沒有勸動他,反倒是與陳阿伯喝了場酣暢淋漓的土家燒酒後,王向幀忽然想開了。
祝童忽然感覺肩膀上多了很多東西,王向幀對回到上海的後局麵會如何發展並不太看好,他的話有托孤的味道。
接下來的時間就不太妙了,也許是為了在葉兒心裏豎立祝童的光輝形象,王向幀和陳阿伯坐在堂屋裏拉閑話,話題竟然是誇讚李醫生。
什麼醫術高明,富有愛心,年輕有為,前程遠大……諸如此類的。祝童在一邊聽得臉紅心跳,葉兒卻還是那副樣子,看也不看祝童半眼,大部分時間都在對著那盆血耙鴨出神。
最後,王向幀看效果有限,開始誇讚客棧堂屋裏中堂的書法大氣俊秀;那幅字是過年是祝童寫的。
陳阿伯拉開架勢,拿出文房四寶,與王向幀交流起書法藝術。可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倆人寫的最好竟然都是一個字,祝童傳授的祝門術字:氣。
王向幀忽然叫過葉兒,說:“小蘇的書法相當不錯,讓她寫寫。”
陳阿伯把毛筆遞過去,不放心說:“葉兒喜歡畫畫,書法很吃功夫的。”
葉兒好像也沒有信心,但她握住毛筆的瞬間,整個人忽然變得極其安靜,但是誰都看得出,安靜下麵有一種力量在凝聚。
祝童心裏一動,暗罵自己糊塗:他怎麼就沒想到呢,葉兒修煉蓬麻功就是從這個“氣”字開始,最能喚起她那段記憶的應該就是它了。即使她心裏不為所動,至少能引動蓬麻功。隻要進入蓬麻境界,他就能接近她心靈最隱秘的所在。
葉兒嘴角綻出一抹淺笑,輕舞皓腕一揮而就,宣紙上出現了一個靈秀飄逸的“氣”字。
王向幀和陳阿伯都是識貨的,他們被這個字深深的吸引,一時都沒說話。
葉兒也呆呆的看著宣紙上的字,似乎不相信這個字出自是自己寫的。
祝童走上前從葉兒手裏接過毛筆,微一凝神,尋到與葉兒相同的節奏,卻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同一張宣紙上寫下一個同樣的“氣”字。
葉兒看呆了,兩個“氣”字是如此的相像,就如印出來的一樣,即使讓她再寫一遍也寫不出完全一樣的兩個字。看細部,無論從起筆、承轉、到收筆幾乎相同,連下筆的力道都毫無分別。
寫字時,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那是一種熟悉而陌生的狀態,一種有力量的狀態。剛才,祝童在寫字時,她又一次感覺到了那種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