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於走過來,低聲在王向幀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王向幀略一思索,說:“你讓他稍等片刻。”
等小於走遠了,王向幀才笑道:“祝童來電話了,看來,他已經有所懷疑。這份是東海投資近期的活動,以及祝童到上海後發生的一些事的真實情況。你看完就知道,我為什麼當時不讓你調查東海投資。”王向幀又取出一份文件,說:“給你二十分種時間,如果你還感覺不好選擇,就去北京和黃海做同事吧。”
葉兒注視著王向幀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他鬢角被歲月的風霜染白的華發,說:“首長,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我要留在上海。他既然可以騙我,我一樣可以騙他。”
“很好,既然他曾經騙過你,按照平等原則,你當然可以騙回去。但是,他在上海所做的一切都隻為了一個目的:嗬護你們之間的感情,他很在乎你。蘇小姐,你在離開這裏之前,需要先想清楚一件事:你對他的恨有多深?愛,就曾經有多深:你,在乎他嗎?”
“可是……”
“沒什麼可是,仔細看文件,不能拿走,不能泄露。離開這裏之前把它銷毀。裏麵的內容包括你我在內隻有三個人知道,黃海隻看過一半。”
王向幀為葉兒斟上一杯茶,走了,留葉兒一個人在冬夜的小花園裏靜思。隨著一頁頁文件被翻開,葉兒發現畫廊老板梅蘭亭,國畫大師馬夜,竟然都來自江湖。
向老從別墅內轉出來,邁著方步踱到花架下。
“蘇小姐,你準備如何對他解釋?”
葉兒抬頭看看向老笑眯眯的神情,莞爾一笑,道:“不解釋,他如果不高興,我就不理他。”
“好好好。”向老撫掌大笑;“持寵而嬌,女孩子有不講理的資本,不解釋最好。”
“他欠我個解釋。”葉兒看茶爐上的水開了,撚茶衝水,輕舒玉腕為向老泡出一杯香茶。不覺間,她用上了小騙子傳授的花香茶道心法和手法,這杯茶就多了幾分滋味。
向華易眯著眼細品一口,忽然伸手搭向葉兒手腕。
葉兒沒受過搏擊訓練,也沒練習過任何拳腳功夫;但是手腕一轉,向老的指尖從葉兒手背滑過,竟然搭了個空。
“蘇小姐,你跟他學過功夫嗎?”向華易肅然問。
“沒有啊,隻學過寫字。還有,跟馬老學習繪畫,練過一些運筆技巧。怎麼了?”葉兒似乎也感到了什麼,主動伸出手腕:“向老,您……。”
向華易輕輕搭上葉兒的脈搏,閉上雙眼仔細探查,片刻間收回手指凝視著葉兒。忽然歎息一聲:“他對你用心良苦啊,蘇小姐,你是否能感覺到每次寫字時,體內會有些奇怪的感覺?”
“是啊,但是那些感覺很舒服啊。開始很難,逐漸就習慣了,現在,我每天不寫百十個字就渾身不舒服。向老,是不是……?”
“他讓你學到了一樣很奇妙的密法,不隻是一種,你有三個師父。”
“沒有,隻有一個。不,是兩個。”葉兒惶惶然;她已然知道祝童是七品祝門高手,馬夜是六品梅苑長老,當然也有一身高明的本事。但向老說她有三個師父,又從何說起?
“向老,您也是江湖高手?”葉兒看向老沒有搭腔,問。
“我嗎,如果年輕時遇到合適的領路人,現在也許會是。可惜,沒你那麼好的運氣。”
“您又取笑我,被人騙了,還說是好運氣。”葉兒想到自己的狀況,苦下臉。
“蘇小姐,你小時候體弱多病,身體一向不好,這一年來吃過藥嗎?”
葉兒搖搖頭:“沒有啊,向老,您是說……?”
“祝童固然有很多不是,至少他對你的感情是很真摯炙烈的。是他在暗中替你調理身體,蘇小姐,他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讓你在不知不覺中練成了一種密功。”
“啊!”葉兒驚得站起來。她的體質一直偏弱,每到換季時就免不了要感冒發燒。但是,今年整整一年確實沒有病過一次,甚至連入警前艱苦的集訓都安然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