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亂塗鴉(上)(2 / 2)

掛斷電話後,祝童給王覺非發出一條短信:院長,保持原狀你是唯一的選擇。

實際上,王覺非最好的選擇不是什麼保持原狀,而是盡快收拾東西開溜,出國。

但祝童隻能做這麼多,莫說他現在遙遠的湘西,即使在上海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王覺非在海洋醫院還好,他一旦離開這個位置對手就能收集到足夠擊垮他的證據。沒辦法,誰讓王覺非本身就不幹淨呢?小騙子以為在現有的環境下,很大一部分手握實權的官員都經不起稍微嚴格一些的審查。有些是無奈,有些是愚蠢,更多是本性貪婪卻無可製約所致。沒有完善製度和嚴格的監督體製,僅靠個人的所謂修養與道德是最不靠譜的事了。

黃海又翻出一則**網站的消息:山東某市人大主任被雙規,據查,該案涉及麵較廣案情複雜……。

相關鏈接上還有一條消息:望海製藥研製出的三種新藥,已經通過國家藥監局的審批。

陳家完了,由於陳鎮長的愚蠢,不僅讓望海集團麵臨危險,也把陳家徹底暴露出來。王向幀如此快速的出手且立即發布消息,是對田公子側麵回擊,也是對小騙子發出含義模糊的信息。可以看作警告,也可以當成對望海製藥的支持。

老騙子說於藍這幾個月一直在北京想辦法打通藥監局的關係,這下可好,三種新藥突然全部通過,於藍根本沒有那麼大的能量。

祝童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了,但是黃海在身邊他很不方便,要盡快想個什麼辦法把他支開。現在看來希望不大,黃海到底是警官,現在加著十二分小心,不好騙。

“那個陳秘書到底怎麼了?”祝童裝出很天真很好奇的八卦表情。

“有人收買他探聽首長的消息,許諾給他一個副市長的位置,我隻知道大概情況。一周前他在跳樓身亡,結論是畏罪自殺。所以首長才不得不加緊行動。這次股市的大跌是個好事,損失最大是那些國際對衝基金。”

“哦,可是為什麼?”祝童不太明白。

黃海說他也不太明白,但是葉兒是搞經濟情報的,她應該清楚。

祝童第一次聽說葉兒在王向幀的金融小組從事的具體工作,不禁有些惶惶然。

三個女孩果然每一刻鍾和黃海聯係一下,說她們在什麼位置;祝童就伏在窗台向下看,尋找著她們的身影。

葉兒也換上一套苗裝,離得遠看不出她臉上有沒有化妝;但從周圍人的反應來看應該也是個黑麵苗女。以葉兒的美麗,看到她的男人不可能都表現的那麼理性和君子。

祝童還看到了個人,野村花海也在暗中保護著她們,他竟然裝成個村夫,肩著一把鋤頭背著竹簍,竹簍內還有半簍新鮮蔬菜。

老花匠大約用錢買下某個真正農夫的行頭,隻是這裏的人很少背把鋤頭逛街,好在他裝的比較象,非是本地人還真看不出多少破綻。

“李想,我們是不是也裝扮一下?”黃海眨眨眼;“讓她們也認不出我們。”

“我隻是個醫生,不懂化妝。”祝童早有這個心思,隻是不好主動提出。

“我受過簡單的化妝訓練,放心吧,一定把你變成個棒小夥。”黃海拉著祝童走出虹橋,打車在新城轉一圈回到賓館。

一小時過去了,祝童與黃海來到鳳凰古城北門,坐在沱江邊的紅石堆上遠遠的張望。三個女孩在跳岩上戲水,井池雪美疊出一些紙船放進沱江,看著它們隨波逐流漸漸遠去。

黃海扮成一個小商人,敞著廉價休閑西裝,唇上貼一串假胡須,手指上套三枚大戒指;一枚金戒兩枚鬼臉銀戒,鼻梁上架著寬大的茶色鏡。

祝童的裝成個文藝青年,背一個大畫夾穿著邋遢頭戴棒球帽,眼鏡也換成更酷的變形鏡框;在沱江邊支起畫夾,握支炭筆隨便塗鴉。鳳凰城在任何季節都少不了來寫生的年輕人,沒一會兒祝童身邊就坐了四五個十八、九歲的少男少女;他們很認真的在畫板上描繪著古城牆、跳岩,描繪著對麵的吊腳樓和綿綿細雨中的沱江。

祝童隻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這一群中他的年紀最大,畫的太蹩腳很不像話。好在他畫符和書法的功底深厚,用心起來也是似模似樣。葉兒手癢,蹲到他身邊說會兒悄悄話兒,就替下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