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功過(上)(1 / 2)

宋老躺在病床上,氣色看來還不錯,但是外麵儀器顯示他體內有異常波動。

兩位西醫馬上為他注射緩解針劑,祝童與周聯每人拉住宋老的一隻手,搭上脈搏。

“我要喝水。”宋老開始出現中風的症狀,雙眼迷離,嘴唇顫抖著要水喝。

沒人理會他,兩位西醫正在為他補充水分,周聯取出兩枚金針,刺進宋老頸部、肘部穴位輕輕彈震。

祝童隻能感覺到宋老脈象紊亂,時而急促時而虛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手。

宋老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人已經陷入昏迷,身體的右側開始出現感知喪失。

房間裏亂成一團,王向幀立在床前,神情嚴肅,微帶不安。

也就是在這時,祝童才不得不驅動自己的真氣探進去,感受宋老腦部的血栓堵塞。他隻從病曆上接觸過類似的病人,西醫不說了,他根本就是個門外漢;僅從中醫的角度,他也沒有符合專業的辦法延緩病情的發展。

病房裏的氣氛越來越緊張,王覺非帶著海洋醫院的醫生趕來,參加對宋老的搶救。

祝童不想在裏麵礙手礙腳,幹脆躲到會客室外。宋老的生死在小騙子看來與自己沒什麼關係,他根本就沒打算出力。

“蕭蕭回來了,所以首長才不得不提前出麵。”是黃海的聲音,祝童扭頭微笑一下,又把注意力放回宋老身上;此時他是醫生,就是裝也要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

腦子卻在急速的轉動:蕭蕭回來了?應該是個好消息啊,可是王向幀為什麼如此緊張?被迫提前出麵和宋老攤牌。這不是個好借口,至少小騙子不信。

宋老的病情還在持續惡化,開時大口的嘔吐,大小便失禁、肌肉痙攣,並且排出的尿液呈淡紅色。

海洋醫院心血管科主任站到祝童身邊,摘下口罩,把一隻裝著尿液的燒杯湊到鼻前。祝童感覺到他顫抖了一下,馬上就帶上口罩。

“李博士,怎麼了?”祝童低聲問。海洋醫院的科室主任,不是老專家就是博士,這位李博士是王覺非的弟子,說來與祝童算是師兄弟。

李博士把嘴湊到祝童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他可能被暗算了,尿液裏可能有利尿劑。”

祝童明白了,事關重大他也不敢多說半句話。利尿劑,特別是強效利尿劑對於腦血栓病人來說是催命符,這是小騙子為了應付差事,近期才惡補的常識。

但是,宋老處於被嚴格監視狀態,誰能有本事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利尿劑送進宋老的身體?

值得懷疑的人很多,從藥房到護士再到這套高級病房裏的每個人,都是懷疑的對象。如果宋老就這麼死在病床上,即使那老家夥是自殺,一場大規模的審查在所難免,自己的身份豈不是要穿幫?

想到這裏,祝童低聲在李博士耳邊囑咐一句:“師兄,別亂說話。”

李博士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個病人非同小可,他還沒想好如何回答,就看到李主任已經閃到宋老的床頭,手裏撚著兩枚黑針。

宋老已接近休克狀態,各項生理指標直線下降,包括周聯在內,醫生們雖然還在緊張的搶救著,神情卻越來越凝重。

王向幀甚至已經要求手術室準備,幾分鍾內還沒有好轉就要進行開顱手術。

“我試試,如果五分鍾內救不醒他再手術。”祝童把兩枚黑針刺進宋老太陽穴。

王覺非認為太冒險,這個階段,每一分鍾都是寶貴的;兩位外來的專家更是感覺荒謬,直言李主任是在浪費時間,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開顱手術後,你們有幾分把握能救活他?即使保住他的性命,有多少幾率讓他開口說話?”王向幀開口了。

沒有人回答,這裏的專家太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但對於現在這個情形下的開顱手術,沒人敢站出來打保票;血栓的位置實在是太危險。

“李醫生,你有多少把握?”王向幀又問祝童。

“七成,我有七成把握救醒他。”祝童咬牙,額頭滲出汗珠。他沒理會別人的廢話,正在耗費精力搶救宋老。

王向幀點點頭:“給你們五分鍾,王院長去準備手術,預防萬一。”

周聯也走上來,掏出隻紫玉瓶,向宋老嘴裏傾出一些紅色粉末。

絲絲黑霧被送進龍星毫,祝童撚動龍首,冷芒順經脈從太陽穴進入血栓周圍的穴位,冷冽的真氣讓血液冷卻,膨脹的血栓慢慢恢複常態,血管壁舒張開來,血液在真氣舒緩下,開始流動。

祝童與周聯對視一眼,最危險的階段過去了。

但危險依舊存在,短時間的腦部缺血會造成知覺喪失,祝童必須想辦法讓病人清醒。

一直以來,祝童對龍鳳星毫都有個疑惑:陰陽顛倒。

按照常理,龍屬於乾,代表陽剛;鳳屬陰,以坤表示。但這對龍鳳針完全相反,祝童的真氣被龍星毫轉為陰冷,被鳳星毫變成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