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為難的是用哪枚黑針書寫術字,龍星毫性寒冷冽,鳳星毫熾熱激烈,而鬆井式身體內極度虛弱,需要的是柔和舒緩的真氣;兩枚神針似乎都不很合適。
如果鳳卓青羽在就好了,那寶貝祝童雖然沒用過,卻感受過筆體的奇妙。隻是鳳卓青羽在遙遠的上海,在師叔祝黃手中。即使現在打電話讓人去取,至少也要一天時間,那時,鬆井式已經完蛋了。
“不就是讓他多活幾天嗎?”祝童放開一切,不去想太多的後果,決定使用龍星毫。原因隻有一個,他是男子,蓬麻功隱含剛陽之氣,中和龍星毫的冷冽,也許能創造奇跡。
所謂生死由命,如果使用耗費修為的術字也救不回他,隻能證明鬆井式該死。
左手的龍星毫鬆井式胸前緩緩虛畫,室內的空氣似乎也在凝結,“氣”字被祝童寫到圓滿時,凝神屏息緩緩降入鬆井式體內。
鬆井式輕輕顫抖著,嘴角痛苦的抽搐著,眉心顯出一點雪白。那點雪白很快蔓延開,鬆井式枯黃的臉上,迅速都變得蒼白冰冷,如死人一般。
祝門治字真不是好隨便用的。
祝童消耗過度,四肢酸軟體內空空如野,虛弱的歎息一聲。情況似乎不太妙;看來,這一下把老頭子給凍死了。他太虛弱的,經不起術字的洗禮。
鳳星毫在他的右手中跳動著,聚集在晶體內的黑霧,似乎有生命般,
祝童好奇的探查進去,驚得“啊”出聲來。
一隻紫紅的幼蝶,晶體內有一隻紫紅的幼蝶!
這是什麼?難道是蝶神產出的另一種蝶蛹?祝童奇怪的思索片刻,指尖的溫度越來越熱,也許它能救回鬆井式的命?
鳳星毫漸漸移近鬆井式胸口,此刻,祝童右手重如灌鐵,幾乎每接近一寸都要耗費很大的氣力。
終於,鳳星毫刺入鬆井式胸口,紫紅色的幼蝶撲進去,已經可以說是死屍的鬆井式劇烈的抖動著,**的胸前泛起一片潮紅,且迅速蔓延到全身。
細細的汗珠從鬆井式蒼老幹枯的肌膚內流淌出來,馬上,汗珠變成灰色、褐色、黑色。
門外響起敲門聲,祝童虛弱的坐起來,應一聲:“進來。”
井池雪美端著一碗藥走進來,看到室內的情形,啊的一聲愣住了。
鬆井式原本蒼白枯瘦的身體,似乎被注入生命的因子;肌膚變得紅潤潮濕,幹癟的肌肉也壯健了幾分。
“喂他喝下去,我要休息。他不能太激動,不能太勞累,”祝童揮揮手,踉蹌著走到溫泉旁,衣服也不脫就那麼倒進去。
“先生您……。”井池雪美驚叫著要跟過去,鬆井式醒來了,叫住她:“雪美小姐,讓李先生安靜一下,你幫不了他。”
“是,這是先生為您準備的藥,請您馬上用。”井池雪美把藥碗湊到鬆井式嘴邊,伺候著他飲下,也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唔!我現在渾身充滿了力量,雪美小姐,現在幾點了?”鬆井式喝下藥後,又飲下兩杯水,竟然精神抖擻的站起來,伸展著手臂哈哈大笑著;“我現在能吞下一頭牛!外麵怎麼樣了?”
“已經快四點了,他們正在外麵開會。先生讓我為式爺爺煎藥,我不知道那裏在說什麼。”井池雪美掩飾著內心的激動,低聲說,
“雪美小姐也沒出席?”鬆井式吃驚的道。
“是,先生說這副藥不能出一點差錯,我請白先生一起幫回禾吉大師煎藥;剛送來就看到式爺爺如此健康,真讓人高興啊。”
鬆井式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親生兒子毫不關心自己的死活,作為主人,井池雪美卻為自己的生命忙碌著。
“雪美小姐,我們去看看他們在說什麼。廉倉和風穀都來了是嗎?正好,我要見他們,看看他們這兩年有多少長進。雪美小姐不要擔心,不妨把他們當成狗來看,隻有我們有足夠的骨頭。哈哈,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啊。”
“是。”井池雪美不置可否的微笑著,恢複恬靜的淑女狀態,攙著鬆井式的手臂向外走去。
將要出房間時回頭看一眼,溫泉內霧氣蒙蒙,看不出李想先生在做什麼。
她又體會到一點這個年輕人的用心,現在的鬆井式雖然滿身酸臭,卻已經是個很精神的人。如果剛才自己不是去煎藥,而是陪那幫無聊的人爭論,鬆井式還會如此感動嗎?
隻是,先生如今究竟怎麼樣了?真讓人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