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真的放了一具棺槨!”紅衣少女略顯詫異。
他們很輕易地就進入密室裏。沒有提前設想的陷阱和埋伏,一路通常,甚至密室裏就像有錢人家會挖的秘密基地,根本不像專門用來放棺材的墓室。
這裏被布置得和常人平時起居室的陳設一樣,裏麵還擺放了許多綠植花草,讓不見天日的密室裏麵看起來生機勃勃。
看得出花草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人修剪過了,所以它們肆意生長著,又因為密室距離地麵不深,比較潮濕,花草生長的速度絲毫沒有影響。而這個不大不小的空間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野蠻生長的綠植覆蓋,直到所需的養分不足隨同棺材枯死在裏麵。
曲弋依舊保持著謹慎,雖然一路上沒有危險,但他仍作小心翼翼的靠近棺槨,紫棠性子急快他一步先行推開棺蓋,沒什麼見識的紫棠驚訝了一番,心想這人的肉身竟然不腐?
赫然在目,一位穿戴精美服飾的女子正恬靜地躺在裏麵,想必這就是儒慶高的愛妻了。
“你要找的是她?”紫棠看了幾眼便失去了好奇。
曲弋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身子湊到棺前,手不由得緊緊地扣住棺木,閉上眼睛,有一瞬間他甚至能直接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情急之下他的雙手竟然不受控製顫抖起來。應該不會有錯了,他心想,隨之急促的默念一句,得罪了!
紫棠在一旁見此狀不明所以,以為曲弋好似愛慕棺中女子,神情變態!心中不禁鄙夷曲弋!
曲弋在儒慶高妻子身上摸索一番無果,不禁困惑,不曾有傳聞她修煉過,可一介普通人去世多年竟能屍身不腐,這就奇怪了?即便是大陸上防腐功效最好的藥物要麼隻能保短期不腐,要麼用藥材浸泡……除此之外,也隻有傳聞中的赤石才有不一般的神效了。
他正這麼想,手上已經行動,捏住屍體的雙頰,嘴呈癟的O字形,可以看到從喉嚨深處發出淡淡的微弱紅光。托住屍體的臉、使了些勁往上抬了抬下巴,脖頸淋巴處果然就有了一處凸起,二指夾住赤石,用力一擠壓,石頭一下被頂了出來,一顆指甲蓋大的石頭,散發微微紅光。
曲弋從懷中拿出準備好的布袋,口中直取赤石,而石頭落袋的那一瞬間他似感胸口上一直吊著的一顆大石頭終於落下。
等待他的或許是將獲新生……
紫棠在旁觀望。雖然沒看清曲弋掏出了個什麼東西,但那東西被曲弋拿出來的那一瞬間她能感應到——不是凡品!或許是她錯怪了。
儒慶高亡妻沒了赤石的“保鮮”作用,突然像被人隔空抽幹了軀幹裏所有的水分,一瞬間幹癟下去。
曲弋沒作準備,條件反射起身,看著幹枯褶皺的一幕,將手中的赤石握得更緊了些。
紫棠見曲弋突然起身,以為屍變了,湊近一看,不由得雙眉緊蹙,“她怎麼了?剛才不是還是好好的?”
畢竟剛才那副非常鮮活的軀體,和現在的這幅幹癟沒有絲毫彈性的軀體視覺衝擊力太大了!
她懷著質疑的目光看向曲弋,心想他莫非是個吸食精氣的精怪?亦或是和他手上袋子裏放的東西有關。
儒福閣內。
“都說鬱恒乃黑齒國天定之子,如今卻隻身一人在異地大陸尋找失傳寶物。嗬嗬,可笑可笑,可悲可歎?”
“聽聞黑齒國下任國王為三王子鬱鴛,於上月底和臨國的公主訂了婚約。這己酉月戊辰日就會完成大婚——算算日子也不遠了、他遠歡宴起,異鄉擊盞飲,一朝為貴人,終身不由己……”
幾道不知道譏諷還是可憐的話後,隨之響起茶盞因使力而破裂的聲音,陣陣熱氣拂過握著破裂杯盞的手,茶水順著擱置在桌上的手臂流下,打濕了一片衣襟。
黑衣人麵不改色。屋內幾乎靠著月光的能見度,他很小的幅度轉動了頭,一道淩厲的眼神帶有絲絲怨氣看向門外,一抹背光的黑影映在白窗上若隱若現。
良久,門外聲音又響起。
“同是天涯淪落人,既已相逢何不相識呢?”
天涯淪落人?聽罷,屋內的人冷不丁笑了一聲,沒作回答。
他自認為已經習慣了這些嘲諷,對於他從前身為天之驕子到淪落至此,成王敗寇,逐門之恥,是他如今活在這個世上的唯一念頭。
許久沒被人諷刺諷刺,他倒是有些想念了。
屋外的人聽屋內的人毫無波動,突然大笑起來,暫時打破了院落的寂靜。
“早有耳聞,二王子鬱恒果然身懷大度,心智思維遠超其他同齡王子,今日,崇某敬佩、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