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墨煩躁地鬆了鬆領帶，發動了車子往不遠處的住宅區開去。
他有喬顏的護照，也從國內傳了結婚證書過來，房東沒有質疑，打開了喬顏租住的房間。
在巴黎期間，喬顏就住在這裏。
房間裏的東西不多，卻收拾得很幹淨，有它的煙火氣，和喬顏搬離前的別墅是一樣的。
喬顏那天出去時沒有沒有把窗戶完全關上，這半個月裏下過雨，陽台上有雨水吹進來的痕跡。
半月沒有打掃，房間裏有些許灰塵，花瓶裏的花已經謝了，枯萎著垂了下來，死氣沉沉。
桌上還放著一本台曆，顧傾墨拿起來翻了翻，有些日子被圈了起來，寫了各種他明白的、不明白的孕檢的名稱，每一個月都有，一直排到了預產期。
書架上，有幾本孕期指南，裏麵被劃了線，寫了備注，因為是全法文的，喬顏在邊上甚至還記了一些專有名詞的翻譯。
這幾本書都不重，顧傾墨拿在手中，卻是沉甸甸的。
他能夠想象的到，喬顏就坐在這間房間裏，一麵翻著詞典，一麵劃寫摘抄，她是那麼的認真，那麼努力地想要迎接孩子的到來。
如果再久一些，能夠確定孩子的性別了，這裏還會多出很多小衣裳小鞋子吧。
離開喬顏的住處，顧傾墨又去了她打工的畫廊。
畫廊的主人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喬顏在醫院裏給她打過電話，老人很難過喬顏的意外遭遇。
“她是個很善良的孩子，”老人扶著眼鏡，道，“我知道她一定很難過，但她半個月沒有與我聯係了，我擔心她是不是發生了其他事情，現在你來找我，我想，她應該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吧。”
顧傾墨背著手，無法點頭回答。
這半個月間，喬顏並沒有得到良好的照顧，她也確實發生了其他事情，顧傾墨真的無言以對。
“她很細心，感情細膩，她懂得這些畫想要表達什麼，所以她適合這份工作，”老人想了想，道，“無論做什麼，最不能缺少的是熱愛，她喜歡藝術，她在這裏做得很開心。
但我想，她也適合做一個好母親，她很愛她的孩子，她每天跟我聊天，話題都是孩子。
她從不提孩子的父親，我也沒有問過她，可我認為，她一定非常愛你，隻有深深的愛，才會讓她由衷地期待孩子的降臨，這個孩子，對於她是天使，是愛情的延續。”
顧傾墨向老人道了謝，畫廊的對麵是一家花店，門口擺著新鮮的百合花。
他不由想，喬顏現在在哪裏？她的眼前，是不是也有綻放的百合呢？
手機響起，顧傾墨接了起來。
方文哲的聲音傳來：“顧少，我們沒有找到喬語小姐，但她留下了一封信，讓修女轉交給您。”
留了信？
顧傾墨的眸色沉了下來：“地址給我，我現在過去。”
開著快車到了小教堂，修女遞上的信封上，是顧傾墨熟悉的字跡。
毫無疑問，這是喬語的親筆信。
顧傾墨拆開，裏頭是薄薄的一張紙，隻是這紙上的花紋他太熟悉了，三年前，喬語離開時留下的信，用的也是這種信紙。
好一個喬語！
難道他以為，故技重施，讓他想起從前，他就會原諒她嗎？
不！
他隻會覺得憤怒。
喬語用她的所謂的手段，利用他的感情，一而再、再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