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荀殷既然能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立下不世之功,又豈是那等容易被欺瞞之人,他隻是略施小計,就讓他原形畢露了。
程勝悔不當初,他就應該及時撤離。
秦荀殷坐在座位上,目光寡淡如水,淡聲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程勝很想站起來,秦荀殷坐著,他則趴在地上,顯得他像條狗一樣,沒有絲毫的尊嚴,可是他結結實實挨了三十板子,雙腿已經被打廢了,根本不可能站起來。
他隻好垂下頭去,哼了哼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秦荀殷一聲冷笑:“嘴巴還挺硬的,帶進來吧。”
然後衛庭軒就看到有十幾個身上還穿著西北軍服的士兵被押了進來,他有點驚訝於秦荀殷的速度,竟然這麼快就肅清了程勝身邊的黨羽。
秦荀殷的辦事能力是真的猛烈,他道:“我要知道有用的東西,就從第一個人開始,能說出有用的,就留下性命,沒有用的,就直接擰了脖子殺了。”
程勝一聽,眉目一瞪,就見秦荀殷笑了笑道:“或者你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便可以饒了他們的性命。”
那十幾個人都是程勝進軍營後通過各種方式提拔起來的西北暗探,程勝雖然有心想要保住他們的性命,但是,他道:“我們既然敢來,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我們什麼都不會說。”
秦荀殷聞言,輕輕一抬手,下一刻,站在第一個的西北暗探就被擰了脖子,身體一歪,就倒在了地上,這畫麵看著太過滲人,站在他後麵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地覺得毛骨悚然。
秦荀殷一直是個珍惜別人性命的將軍,西北將士的每一條性命他都格外珍惜,但是同時,他也是個說一便是一,說二便是二的人,對待敵人,從不手軟。
因此,秦荀殷能有此作為,程勝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他隻是覺得可惜,他暗藏在西北軍營五六年,積極經營,好不容易布下的消息網,竟然就被秦荀殷如此輕易地就折了幹淨。
秦荀殷也不看程勝,銳利的目光落在第二個人身上,冷聲道:“該你了,說還是不說?”
那人看著倒在地上已經無聲無息的士兵,身體哆嗦了兩下,道:“我知道,我知道聯軍的首領是誰,是達布達爾,十八部落以葛藏部為首……”
“這消息沒用,換一個,”秦荀殷冷冰冰地打斷他的話,“換不了就等死吧。”
秦荀殷此話落下,一柄大刀就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哆哆嗦嗦半晌,秦荀殷輕輕揚手,那人就被割了脖子。
鮮血四溢,濺到了程勝的臉上,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好似生生被卡住了脖子,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程勝張口結舌。
衛庭軒看得目瞪口呆,杵在旁邊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秦荀殷的目光落在第三個人身上,那人一哆嗦,說道:“聯軍現在藏身在鳴沙大峽穀。”
秦荀殷滿意地笑了笑,吩咐道:“把他押下去,兩個時辰後放他離開。”
程勝目呲欲裂,果然,有了這個好的開頭,後麵就順利多了,雖然還是有幾個嘴巴緊的,但是秦荀殷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該押下去的都押下去了,該死的都死了,還剩下一個程勝,秦荀殷已經沒有耐心再跟他多說一個字,徑直吩咐道:“把他帶下去,斬首示眾。”
程勝仍舊說不出話來。
賬中的氣氛十分凝重,很快有人將屍體和血跡都清理幹淨了,秦荀殷洗了下手,好似這才想起衛庭軒就在旁邊,問道:“你怎麼沒有出去?”
衛庭軒想到剛剛那一幕幕血腥的場麵,覺得自己很無辜:“二叔您沒讓我出去。”
秦荀殷也不在意,衛庭軒自從進了西北軍營,一言一行都有人監視,他手不能挑肩不能抗,根本掀不起什麼浪來,秦荀殷對他也沒有多少戒心。
隻是左字號幾個對衛庭軒的態度始終不好。
秦荀殷不想讓氣氛太過尷尬,揮手讓幾個左字號的退下去,自己翻看起書桌上的書本來,一陣冷風吹進來,衛庭軒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趕緊走到門口將門簾拉上。
他想到秦荀殷殺伐果決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對秦荀殷的認識還是太過淺薄。
氣氛過於冷冽,衛庭軒有心想要說點話來緩和氣氛,他坐到火盆旁邊,一邊烤手一邊狀似無意地問道:“二叔,汴京沒有書信過來嗎?”
秦荀殷態度很冷漠:“冰天雪地,送信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我沒讓家裏回信給我。”
衛庭軒雖然也寫了信回去,但是從外麵大雪紛飛的天氣來看,這信要從汴京輾轉寄到西北來,估計得等上兩三個月的時間,如今已到年關,也不知道汴京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