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麵有猶豫,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修寒目光沉沉地望了眼皇上,又望了眼秦荀殷,好似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本宮記得秦將軍的夫人現在正身懷有孕,好像正月就要生產了?”
李修寒在這個時候提起懷孕的古言玉,無疑是給皇上吃了一顆定心丸,皇上又聽秦荀殷說道:“確如太子殿下所言,內子懷了雙胎,月份已經很大了。”
皇上麵上的猶疑之色果然退卻不少。
李修寒道:“秦將軍在這個時候離開,實屬不易,這一去少則一年半載,多則數年,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豈不是趕不上你夫人生孩子了?”
秦荀殷苦笑:“肩上扛著家國重擔,不敢為家長裏短的事情所累,好在內子心胸闊達,十分支持微臣立刻趕往西北,並沒有與微臣鬧脾氣,這樁婚事還是皇上所賜,皇上給微臣指了個好媳婦兒,微臣感激不盡。”
皇上卻心道:“好在沒有被你克死,否則朕這龍威都得被損了。”
“西北既然有緊急軍情,愛卿便趕緊去西北吧,西北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愛卿都務必要書信告訴朕,若有任何需要資助的,盡管開口。”皇上道。
秦荀殷俯首行禮:“謝皇上隆恩。”
國子監下課後,衛庭軒和幾位同窗相約去醉仙樓吃酒,不巧,在醉仙樓碰見幾個朝中文臣,其中有一個乃是衛庭軒同窗的父親,官居四品,是個敢直言進諫的主,正和身邊幾位同僚說起秦荀殷請命前往西北之事,那位同窗便領著衛庭軒等人上前行禮。
“這事今天早朝的時候鬧得挺厲害的,侯爺也是個穩得住的主,無論別的大臣說什麼,隻要皇上不問話,他就端端地站著,半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那皇上的意思呢?”
“皇上沒答應,也沒有拒絕,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什麼意思,但我想,以皇上對侯爺的信重,十有八九會讓侯爺即刻趕赴西北軍營。”
“深有同感啊!”
衛庭軒聽他們說話說到一半,等退出來時突然對其餘幾個同窗道:“我忽然想起家中還有急事,須得立刻回家一趟,今兒的酒錢記在我賬上,各位隨便吃、隨便喝,我先告辭了。”
“怎麼突然著急走?”他的朋友有些不高興。
衛庭軒道:“侯爺乃是我二叔,聽剛剛那幾位大臣的意思,我二叔是要去西北了,這件事可是大事情,耽誤不得,我得先回去跟父親問個清楚,再去趟侯府。”
如此一解釋,大家都能體諒,讓他趕緊忙去。
衛庭軒腳步匆匆地回到衛國公府,直奔衛袁明的書房,衛袁明正在和管事議事,衛庭軒進去後,管事退了出去,衛袁明問道:“怎麼突然過來?”
“父親,二叔要去西北了?”衛庭軒答非所問。
衛袁明皺眉,不知道他怎麼忽然間對這件事情關注起來,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的確很快就要趕赴西北,你問這個做什麼?你還對人家夫人念念不忘?”
衛庭軒忽略衛袁明最後的問話,再問道:“二叔去西北做什麼?”
他記得很清楚,前世西北發生大戰的時候是隆安二十一年,現在是隆安十八年,還遠不到西北發生戰事的時候,這個時候秦荀殷去西北,為什麼?
況且古言玉就要生產了,正是需要他的時候,他要在這個時候走?
還是說情況有變,戰事提前了?
衛袁明想到衛庭軒遲早也要入仕,回答道:“說是西北軍營裏出現了內奸,具體為什麼,我也不清楚,區區內奸還不用他親自回去,興許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衛庭軒“哦”了聲,看起來有點神思不屬。
衛袁明教訓道:“威遠侯府的事情,你最好別管,秦荀殷去不去西北跟你沒關係,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別整天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些話,衛庭軒基本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聽不進去。
他麵色十分寡淡,跟衛袁明行了禮,轉身退出了書房,回到自己的院子裏時,江素素迎了上來,一摸他的手,“哎呀”一聲道:“相公的手怎麼這麼冰涼?”
然後趕忙拉著他進屋在火盆旁邊坐下,塞了一個暖手爐到他的手裏。
“這麼冷的天,早上明明給相公準備好了加厚的棉衣,相公也不穿,”江素素關切地說,“看這手涼的,若是染了風寒可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