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夢而已,江素素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的反應都那麼大,而且衛庭軒也過於上心了些,不過她還是老實回答:“二嬸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鎮定。”
衛庭軒鬆了口氣的樣子:“她沒什麼事吧?”
“沒有,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讓我謝謝你。”江素素琢磨著衛庭軒的臉色,她有種感覺,衛庭軒和古言玉之間,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惜這隻是她的猜測,隻是腦海裏一瞬間閃過的直覺,沒有任何的證據。
她也不可能主動去問衛庭軒,因為這勢必會讓衛庭軒不喜。
她們的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在出嫁之前,母親就教導她,能與相公相敬如賓即可,萬不要去想那些情情愛愛的折磨人的事情,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而成婚這麼久,衛庭軒待她稱不上多好,卻也算不得壞,勉勉強強過得去,她若是再強行要求更多,隻會討衛庭軒的厭煩,倒不如做他屋裏的一朵解語花,興許還能得他看重。
而衛庭軒也沒有讓她失望,對她微微笑道:“沒事就好,辛苦你了。”
衛庭軒還是溫柔的,隻是他的溫柔很少見罷了。
江素素走到書桌前,將他的茶盅裏添滿茶,溫婉地笑:“能為相公解憂,我不覺得辛苦。”沒有聽到衛庭軒接話,她抬眼,卻發現衛庭軒不知在想什麼,已走了神。
秦荀殷回到府裏,就聽說江素素過來探望了古言玉,進了秋蘭院就問起古言玉這件事情來:“衛庭軒的媳婦兒來找你做什麼?”
古言玉心裏藏著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回答道:“給孩子送衣服。”
“她會那麼好心?”秦荀殷不信。
古言玉笑道:“難不成侯爺以為,人家專程過來是來害妾身的?”
“這也有可能,畢竟衛庭軒心思不正,若是在家裏冷落了他媳婦兒,他媳婦兒因此遷怒於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們這些人,你都要防著點。”秦荀殷叮囑道。
“我防著呢,不敢全然信他們。”這一世,古言玉比前世有戒備心多了,畢竟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想辦法弄死自己,這人心當真是說不準的,還是自己當心些更好。
她幫秦荀殷接了衣服:“西北可有新的來信過來?”
秦荀殷搖頭:“哪有那麼快。”
古言玉“嗯”了聲,和秦荀殷說起西北的形勢來:“十八部落聯盟瓦解多年,近兩年,聽說西北大旱不斷,雪災連連,十八部落的人吃飯穿衣都成了問題,時間一長,攻下我大梁西北防線的決心定然會再度生起,侯爺有沒有想過,他們會再度結盟?”
秦荀殷道:“他們本在我們的監視之下,但是現在潛進去的人接連失去音信,情況到底如何,誰也不好說,我讓南榮嚴加防守,就怕戰事再起。”
“侯爺很擔心嗎?”古言玉問道,“您是在軍營裏長大的,對戰爭的硝煙要比別人敏銳許多,您是不是覺得,就要起戰事了?”
“不好說。”秦荀殷回答得十分含蓄。
“感覺這種事,太過玄乎,你管這些事情做什麼?”秦荀殷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是我們男人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女人操心。”
可是古言玉真的很擔心。
秦荀殷會死在嘉峪關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她心底的一個結,這件事不解決了,她恐怕連覺都睡不好,她忍不住在心底苦笑,以前怎麼沒發現,秦荀殷對她而言,竟然這麼重要?
隻要一想到他會出事,她就覺得很是喘不過氣來。
不能再多想了,古言玉暗暗告訴自己,不能再多想,對腹中的孩子不好,她笑道:“妾身聽說西北有一道關卡,叫做嘉峪關,是十八部落攻下西北防線的必經之地?”
“的確,你對嘉峪關感興趣?”
古言玉點頭:“很感興趣,妾身想看看嘉峪關到底是怎麼樣的,侯爺那裏有嘉峪關的輿圖嗎?能不能借給妾身看看?”
“今天天色已經晚了,明天早上我讓他們給你送過來,你隨便看看就好,別真的陷進去了,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秦荀殷道。
古言玉聽話地點頭。
古言玉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裏,夢裏是漫天的大雪,凍得人瑟瑟發抖,她挺著大大的肚子站在寒風蕭瑟的戰場上,利箭從她的臉上劃過,帶起一絲血絲,鮮血淋漓的戰場,刀劍橫飛,殘垣斷壁。
風太冷了,刮在臉上就像有刀在割臉一樣痛,她耐不住這等寒意,想蹲下身去抱緊自己,卻因為高高隆起的腹部而不能蹲下去。
喊殺聲響破天際,她在瑟瑟發抖中隱約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阿玉!”
那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天際傳來,帶著某種震顫人心的力量,她緩緩回頭,看到黑色的駿馬之上,秦荀殷如天神降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