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覺得自己是真心地慘,她不敢違抗侯爺的命令,在得罪了喬婉之後卻也沒個好的去處,她們當丫鬟的就是命賤,沒人在乎她們的難處。
她不想對喬婉說那些話,也不想在對喬婉說了那些話後還繼續留在喬婉的身邊服侍,可是沒人關心她,沒人在乎她,他們隻要她完成手上的任務就好。
“不敢亂說,我讓你跟我說了嗎?你這個賤骨頭,你就是嫉妒我,你……”
“姑娘,姚姐姐過來了。”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喬婉的咒罵。
喬婉狠狠地瞪了萍兒一眼,拉開門走了出去,“姚姐姐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姚琳道:“太夫人說羅家那邊已經定了姑娘進門的日子,就在五月二十六,說姑娘就要入別人家的門了,不再適合繼續住在我們侯府,太夫人跟別院那邊的打了招呼,今兒下午就將姑娘送到別院去,到時候姑娘就從別院抬到羅府,請姑娘現在就命人收拾箱籠。”
喬婉臉色一白。
她不從威遠侯府抬出去?
萍兒頂著一張被打腫的臉走出來,朝姚琳斂衽行禮道:“謹遵太夫人吩咐,奴婢們立刻就幫姑娘收拾行禮,在天黑之前一定出府。”
姚琳看見萍兒臉上的傷勢,眼睛一眯,目光一沉,卻沒有多問,點了點頭離開了。
“她打了身邊的丫鬟?”壽康院裏,太夫人深深凝眉。
“奴婢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當時氣氛很沉重,喬姑娘臉色很難看,萍兒畢竟已經是她的丫鬟,奴婢也不好多問。”姚琳稟道。
太夫人想了想:“去把嚴媽媽請來。”
嚴媽媽到了壽康院後,將事情如實相告,補充道:“侯爺知道瞞不過您老人家的法眼,早就交代奴婢,一旦您問起就實話實說,萍兒也是奉命辦事,請您放過她。”
若是換做之前,太夫人鐵定會十分地生氣,但是現在卻不同,現在古言玉是有身孕的人,一切自當以古言玉為先,況且秦荀殷不喜歡喬婉,她強塞給他也毫無意義。
太夫人便道:“你把萍兒調回外院去。”
嚴媽媽千恩萬謝地走了。
嚴媽媽到了椒香院,先給喬婉行了禮,然後將萍兒拉到身後,道:“太夫人吩咐,喬姑娘您是要入羅府為妾的人,身邊用不了那麼多人伺候,讓萍兒跟我回到外院去。”
喬婉心煩意亂,對萍兒這毀了她大半生的小賤蹄子,她也根本不待見,聞言冷冷道:“在我耳邊煽風點火,害得我前途盡毀,你倒好,早就找好了靠山,好得很!”
嚴媽媽無動於衷。
誰都知道喬婉是個什麼身份,說白了,倘若不是太夫人想給侯爺納妾,喬婉根本進不了威遠侯府的門,更別提在威遠侯府作威作福了。
沒有太夫人,她喬婉就是個屁。
“人我帶走了,聽說喬姑娘等會兒就要出府,您一路走好。”嚴媽媽拉上萍兒就走。
離開了椒香院,萍兒仍舊有些不可置信,她以為她這輩子都得跟在喬婉身邊受苦,她問道:“是您跟太夫人求情,讓您把我從喬姑娘身邊帶走的?”
“我哪有那麼大的臉麵,是侯爺早就吩咐好的,太夫人總不能抹了侯爺的麵子,”嚴媽媽拉住萍兒的手,語重心長道:“你別心生怨懟,侯爺是為你想到了後路的,那喬婉若是繼續留在府裏,就把你安排到別院去,若是要離開,把你調回來就是。”
萍兒很震驚,原來她並沒有命賤。
“你如今入了侯爺和二夫人的眼,以後跟著我好好做,會有你的出頭之日的。”
“多謝嚴媽媽。”萍兒很感激。
嚴媽媽並不居功:“這是主子仁義,我不過是奉命辦事,謝我做什麼,以後你好好辦事,爭取從外院調到內院,隻要而二夫人青睞,就什麼都有了。”
萍兒立刻喜笑顏開:“是。”
壽康院裏,嚴媽媽走後,太夫人就開了庫房,讓丫鬟將裝著各種綢緞布料的箱籠打開,太夫人一匹一匹地挑,一麵挑一麵笑道:“小嬰兒皮膚嬌嫩,這衣裳的料子非得是上乘的才行,正好宮裏賞了幾匹上等的蜀錦,就拿來給孩子做裏衣好了。”
姚惠清聽得眉梢一跳,蜀錦拿來給小嬰兒做衣裳,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嬰孩兒本就長得快,一天一個樣,今天能穿的衣裳指不定明天就不能穿了,蜀錦這麼珍貴的衣料用在孩子身上,也太浪費了些。
可是看著太夫人興衝衝的樣子,姚惠清卻說不出口阻止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