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不覺得喬姑娘有點不知分寸嗎?”秦荀殷問道。
太夫人的臉色有點難看起來,她自然知道秦荀殷指的是什麼事情,是在說喬婉根本不懂怎麼說話怎麼行事,在古言玉回來的第一天就在眾人麵前鬧了笑話,企圖心擺得明明白白的。
太夫人找理由道:“她進我們家門是來做妾的,又不是來當當家主母的,你管她知不知分寸?她不知分寸不知道該怎樣說話,自然有言玉教導她,你隻要負責讓她給我生下孫子就好,其餘的哪用得著你操心?”
秦荀殷對太夫人抱孫子的執念有點無奈:“那您以為,往後阿玉該如何待她?”
太夫人:“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娘,阿玉脖子上的傷勢您也看見了,在東海她是為了我為了我們威遠侯府豁出了性命的,這才剛回來,還未歇上兩天,您就讓我納新人,豈不是讓阿玉寒心?再者,喬姑娘是您的遠房侄女,您讓阿玉如何以主母的身份教導她?說得重了,別人會以為她不將您放在眼裏,說得輕了,我看那不知分寸的喬姑娘未必聽得進去,您這不是給我找妾啊,您這是給阿玉找了一個祖宗,有您在上頭壓著,阿玉怎麼待她都不合適。”秦荀殷不讚同道。
太夫人如何不知道秦荀殷說得有理,她以為古言玉好端端地嫁進了威遠侯府,算是破了秦荀殷克妻的詛咒,誰曾想根本不頂什麼作用。
仍舊有許多人避秦荀殷如蛇蠍。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些願意進府的,不是這裏不好就是那裏不合適,就沒找到自己滿意的,直到喬婉來了侯府,她覺得這姑娘性子還算活潑,長得也漂亮,最重要的是屁股大,好生養,她就留了下來。
她也知道喬婉有點不上台麵,但是這種事情好好教就是了,這一個多月,她已經教了不少,喬婉也改了不少,就是有時候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而古言玉是個識大體的,想來根本不會跟喬婉多做計較,她沒想到的是,古言玉還沒說不同意,秦荀殷卻率先跳了出來表示不讚同。
“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古言玉她又有什麼資格?”太夫人氣得臉色發青,“成婚那麼久,一點動靜都沒有,是想急死我還是想氣死我?現在我讓你納個妾你竟還不願意,我養你那麼大,就是讓你長大了好跟我作對的?”
這麼大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秦荀殷當即就跪到了地上。
他一臉冷汗,知道太夫人是真的動了怒,隻好和太夫人打起太極來:“娘,我沒說不納妾,但是我們剛回來,這件事總要緩一緩再說吧?何必急於一時?”
太夫人態度很強硬:“喬婉我是看過教導過的,這個人你不想要也得要,你回去跟言玉商量商量,給我個準確的時間,定下入門的日子,別再拖了。”
秦荀殷:“……”
“娘,是不是隻要阿玉有了身孕,我就不用納妾了?”
太夫人聽著卻是眼睛一亮:“她有身孕了?”
“沒有,”秦荀殷一盆冷水澆到太夫人的頭頂上,“我隻是問問,是不是這樣?”
“是什麼是?她能一口氣生兩個三個還是怎麼的?”太夫人的臉色刷地冷了下來,餘光瞥見秦荀殷沉重的神情,稍微放緩了語氣道:“成婚那麼久都沒有身孕,難不成去一趟東海就能有了?我今天就把話放這裏了,若是她真的有了身孕,這納妾一事,我就暫且不提。”
暫時不提不代表以後不提,秦荀殷算是聽明白了。
給太夫人行禮退了出去,秦荀殷一抬眸,就見到喬婉坐在古言玉的身邊,喬婉立刻站了起來,斂衽朝古言玉行禮道:“侯爺。”
秦荀殷的目光從喬婉的身上滑過,落到古言玉的身上,沒理會喬婉,對古言玉道:“走吧,回去休息。”
古言玉點了點頭,起身跟上秦荀殷的腳步。
喬婉看著他們雙雙離去的背景,委屈地咬了咬唇,剛剛秦荀殷都沒有正眼看她,古言玉的態度也十分冷淡,好像完全當她這個人不存在似的。
回去的路上,古言玉就顯得有點沉默。
她向來如此,心中有事的時候,就不太想說話,秦荀殷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他總不好主動開口說喬婉的事情,於是夫妻倆一路沉默著回到了秋蘭院。
春花和秋月非常靈敏地覺察到了兩人之間的低氣壓,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等各自洗漱躺到了床上,氣氛仍舊沉默,古言玉覺得繼續沉默意義不大,便主動開了口。
“母親找你是有什麼事情嗎?”古言玉斟酌了下說辭,問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問題。
“問我們是不是在東海遇到了危險,”秦荀殷回答,“又說了喬姑娘的事情。”
古言玉聞言,又沉默了半晌才道:“關於那位喬姑娘,母親是什麼意思?是要管她的終身大事,為她找個好人家嫁了還是,嗯,還是讓侯爺納了她?”
秦荀殷凝著古言玉的臉色,可惜她雖然表情是顯得沉重了點,實在看不出到底有沒有傷心和為難,他便道:“娘讓我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