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秦荀殷打斷她的話,“好了,別想那麼多,我們得想辦法上去。”
他們現在就掛在懸崖上,距離上麵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古言玉聽秦荀殷這麼說,也沒心思傷心難過加感慨了,她抬頭朝上麵望去,訥訥道:“恐怕有點困難。”
想了想,又補充:“應該也不是很困難,秋月他們會想辦法丟一條繩子下來的。”
秦荀殷對這種事情不抱希望。
誰知下一刻,崖頂就傳來秋月尖聲尖氣的呼喊聲:“夫人,夫人?”
“我在這兒呢!”古言玉驚喜地回應道,她腦袋揚得高高的,卻根本看不見秋月的身影,估摸著秋月也根本看不見她,古言玉有點苦惱:“你去找繩子,把我和侯爺拉上去。”
“左四去找了,”秋月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同樣帶著驚喜,“你和侯爺還好嗎?”
“我們沒事。”古言玉回答。
秦荀殷身邊的人都是辦事效率極高的,左四很快找了繩子折返回來,將繩子的一頭往懸崖下丟,秦荀殷一手摟著古言玉,一手握著劍柄,根本沒空餘的手去拉繩子,古言玉隻好靠自己,那繩子在她的麵前蕩漾過來蕩漾過去,古言玉就是抓不住。
沒辦法,她隻能去折距離她最近的那根樹枝,企圖用樹枝將繩子勾過來。
古言玉費了好半天的勁兒才將樹枝折斷,又費了好半天的勁兒才將繩子勾到手裏,秦荀殷道:“將繩子拴在你的腰上,雙手抓緊了,你先上去。”
“可是……”
“別可是了,這繩子一次隻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你上去後再將繩子放下來,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把你留在後頭自己先上去。”秦荀殷道。
“好。”古言玉不再與他爭執。
上麵有人拉,古言玉想要上去並非難事,她很快就到了崖頂,被秋月一把抱住,秋月見到活著的古言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古言玉卻沒心思跟秋月一起喜極而泣,她趕忙將身上的繩子解下來交給左四,讓左四丟給秦荀殷。
很快,秦荀殷也上來了,古言玉吃力地坐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秦荀殷從懸崖上爬上來,那雙眼珠子像是落在了秦荀殷身上似的,半晌都沒有動。
秦荀殷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滿地屍體,然後走到古言玉的麵前,朝她伸出手:“走吧,下山。”
古言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將手放到秦荀殷的掌心裏。
一行或受到驚嚇或受了輕傷或受了重傷的人互相扶持著往山下走,上了船,揚帆趕忙往回趕,等風塵仆仆地回到客棧時,倒是將剛從外麵逛街回來的六皇子嚇了一跳。
“不是去蓬萊山了嗎?怎麼弄得這樣狼狽?”六皇子驚愕地問。
有秦荀殷在,回話的自然是秦荀殷:“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幾個刺客,梁文聰的人。”
六皇子眉梢跳了跳:“梁文聰都下了大牢了他還有黨羽在外麵蹦躂呢?”
秦荀殷不置可否,他懶得和六皇子多說,領著受了驚嚇的古言玉回客房去了,六皇子還想問點什麼,外麵有禁衛軍的進來稟道:“六皇子,那位梁夫人剛剛在牢裏去了。”
“死了?”六皇子眉頭挑了挑,“怎麼死的?”
“應該是病死的,那位夫人身體本來就不好,據說以前每日都要喝藥,自打進了大牢,藥自然就斷了,她身體一日比一日糟糕,剛剛就被發現已經去了。”
六皇子心情沉重,揮揮手道:“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梁文聰。”
禁衛軍領命退了下去。
“梁夫人沒了?”客房裏,古言玉蹭然站了起來,她動作幅度大,扯動了脖子上的傷口,一陣撕心裂肺地疼,“怎麼突然就沒了?”
秦荀殷將她按到座椅上坐下:“她身體不好,突然經曆了心理和身體上的雙重打擊,熬不過去也是正常。”轉而吩咐道:“把她好生安葬了吧。”
稟報的禁衛軍退了下去。
古言玉剛剛從閻王殿走了一遭回來,此刻正是心緒不寧的時候,梁夫人的死讓她又生感慨,隻覺得這生命當真是脆弱,也不知道她死的時候有沒有怨恨梁文聰,讓她和她的家人落到那樣的境地,有沒有悔不當初。
古言玉不明白,梁文聰為什麼要走這樣一條險路。
權利、地位、富貴,就那麼讓人沉迷嗎?為了得到這些東西,甚至不惜冒著拖著上下九族去死的風險也要不顧後果地往前衝?
這些人當真是失了心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