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見她如此誠心,笑著應下,等吃了午膳,梁夫人果真要去暖房的花圃,這座宅子沒有澄園奢華,但卻有一股濃重的曆史氣息,古言玉猜測,這裏應該是梁家人的祖宅。
花圃裏種著各種鮮花,鮮花爭奇鬥豔,十分漂亮,古言玉發現好幾種她沒有見過的品種,十分好奇,一會兒問梁夫人:“這花叫什麼名字”,一會兒問:“從哪裏移栽過來的”,一會兒問:“正常的花期是什麼時候”,梁夫人都會非常耐心地告訴她,兩人有說有笑的,親密得像兩姐妹似的。
“妹妹要是喜歡,等你回到汴京了我派人專程給你送些過去,再把養花護花的訣竅告訴妹妹,你讓你們花房的人按著法子養就是了。”梁夫人道。
梁夫人稱古言玉為妹妹,古言玉也順勢改了口:“還是算了,多謝姐姐好意,汴京的氣候和東海不同,怕是養不活,白白糟蹋了好東西。”
梁夫人笑了笑,沒有勉強:“妹妹想要隨時開口就是了。”
“一定一定。”古言玉道。
兩人正談論著養花護花的事情,有丫鬟匆匆過來稟道:“夫人,大人回來了。”
梁夫人有點意外:“今天回來得這樣早?大人喝醉沒有?”
“沒有,清醒得很,正朝這邊走來了。”丫鬟回答。
古言玉心頭一跳,六皇子那廝今天怎麼沒有把梁文聰灌醉?真是該醉的時候不醉,不該醉的時候倒是喝得一塌糊塗,讓人不省心。
丫鬟剛說完話,暖房外麵就想起了腳步聲,梁夫人迎了上去,古言玉緊隨其後,梁文聰今日果真清醒得很,步伐穩健、英姿颯爽。
“秦夫人也在,”梁文聰看了眼滿地的鮮花,後知後覺地笑了笑,“是我打擾了你們的雅興了,多謝秦夫人陪著內子,你們繼續賞花,我晚點再過來。”
古言玉厚臉皮地笑道:“我和姐姐還沒有看完呢,梁大人體諒,我還要霸占姐姐一會兒。”
梁文聰似乎鬆了口氣的樣子:“秦夫人不必客氣。”
然後拱了拱手,轉身走了。
古言玉卻警惕起來,梁文聰剛才腳步那麼匆忙,好像有話想說,但是看見自己在這裏,又生生地忍住了,他看起來好像知道了什麼,但是得知自己要留下來,又放心了下來。
為什麼?
古言玉滿腹疑惑,難不成梁文聰真的發現了蛛絲馬跡,覺得自己在這裏他就相當於按住了秦荀殷的一隻手,所以才鬆了口氣?
還是說,看見自己在這裏,就相信秦荀殷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畢竟誰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妻子推出去當誘餌,拖延時間?
可秦荀殷並不知道她來了這裏。
她來這裏的目的,也正是為了能在此時解除梁文聰的疑惑,古言玉不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沒有,她有點惶惶不安。
梁文聰回到外院書房,親隨正在那裏等候,拱手道:“大人,威遠侯真的不在澄園,我們的人都沒有查到威遠侯的蹤跡,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梁文聰冷笑一聲:“他夫人都在我府上,他能去哪裏。”
那親隨見梁文聰並不當回事,欲言又止,到底沒有再說話,梁文聰吩咐道:“你去看看六皇子到底回了澄園沒有。”
那親隨退了下去,很快折回來稟道:“喝醉了,回房睡覺去了。”
梁文聰點點頭:“六皇子想把我灌醉,就他那點酒量,也能灌醉我?我把他喝趴了那麼多次,就是為了從他的嘴裏套出話來,你放心吧,六皇子交代得很清楚,他們這次來一為了按例的巡視,二就是為了剿匪,威遠侯不見了,肯定是去查土匪的事情了。”
“可是,萬一被威遠侯查出點什麼……”
“他能查出什麼?”梁文聰打斷親隨的話,“東海的土匪又不是一朝一日形成的,那一個個的都是貨真價實的土匪,就算他把土匪窩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跟我有關係的罪證出來,他愛怎麼查就怎麼查吧,幫我剿滅了土匪我還會謝謝他。”
親隨見梁文聰聽不進去,不再就這件事情多話。
沒一會兒,梁文聰又問:“那對母女都在你們的嚴密監視中吧?”
親隨道:“是的,大人。”
梁文聰麵色陰沉:“把她們看緊了,等六皇子和威遠侯一走,就把那個壞我事的老太婆殺了,把她女兒抓來給夫人治病,不能讓她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