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眼皮一跳:“夫人,刺繡紮破手指乃是尋常事,哪有什麼吉利不吉利的,您別自己嚇自己了,侯爺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的。”
古言玉閉了閉眼睛:“希望如此吧。”
秋月見她實在心神不寧,將籮筐拿開:“您還是別做針線了,做點別的吧,奴婢陪您去園子裏逛逛如何?池塘那邊有很多花草,還有金魚,奴婢陪您去喂金魚吧?”
古言玉的確想找點事情做,聞言便沒有拒絕,笑著答應了。
落雁去拿了魚飼料過來,兩人陪著古言玉去池塘喂魚,一把魚飼料撒下去,魚兒成群結隊地遊過來搶飼料,古言玉覺得它們簡直太可憐了,平時連肚子都填不飽,就大把大把地不停地灑飼料,看得秋月和落雁目瞪口呆的。
古言玉以前喂魚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誇張啊!
春花還說夫人對侯爺的事情不上心,她也以為夫人對侯爺的事情不在意,誰知道侯爺突然消失這一天多的時間,夫人就什麼心情都沒有了,連覺都睡不著。
一個自己不在意的人突然不見了,會如此嗎?
秋月不懂,她覺得夫人其實很關心侯爺、在意侯爺,但是她好像在害怕什麼,她將這份關心和在意死死地壓在了她的心底,她拚命壓製著自己的感情,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她知道,夫人是害怕了。
希望侯爺能平安無事才好。
古言玉喂了老半天的魚,喂得池塘裏的很多魚都不再爭飼料了才悻悻地起身,興許是起得太急了,她腦袋驀地發暈,身體不受控製地一晃蕩就朝池塘裏栽去。
秋月大驚失色,猛地伸手拉住古言玉的手臂,硬生生地將古言玉拉了回來,她和落雁趕忙扶著古言玉到旁邊的涼椅上坐下來,秋月緊張地問:“夫人,沒事吧?”
古言玉搖搖頭:“有點頭暈而已。”
“您一夜沒睡,早上又隻喝了半碗稀粥,身體當然扛不住,奴婢還是扶您回去休息吧,”秋月勸道,“侯爺不在,您可不能倒下了。”
古言玉揉了揉額頭,深吸口氣,讓兩個丫鬟扶著回房。
她們剛走到正屋的門口,就有小廝匆匆跑過來,古言玉精神一震,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小廝跑近,小廝朝古言玉拱手道:“夫人,侯爺回來了,左九爺派小的來跟夫人稟一聲。”
古言玉的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來:“侯爺可好?”
“侯爺安然無恙,”小廝回答,“請夫人放心。”
古言玉如釋重負,她重重地籲了口氣,笑了笑,讓秋月打賞了那小廝二兩銀子,然後才朝正屋走,一邊吩咐落雁:“叫廚房準備點稀粥吧,我餓了。”
古言玉喝了稀粥就心情舒暢地回房躺下了。
外院,左三還在給左一包紮手臂上的傷口,他們昨夜偷偷去闖了一趟土匪窩,左一受了點輕傷,不嚴重,秦荀殷和左二、左三都沒事。
左九上了茶,對秦荀殷道:“侯爺,屬下已經派人去通知夫人了。”
秦荀殷的目光落在左一的傷口上,聞言點了點頭,左九又補充道:“夫人昨夜在外院的辦事處等了您一晚上,今天早上才離開。”
秦荀殷銳利的目光射向左九:“嗯?”
左九被那目光嚇得一哆嗦,連連擺手道:“屬下什麼都沒跟夫人說,是夫人非要在辦事處等您的,屬下怎麼勸都勸不住,夫人擔心您的安危,就一直在這裏等您。”
左一和左三都有些吃驚。
他們倆都認為古言玉對他們家侯爺其實沒什麼感情,徹夜不眠地等一夜這種事情,怎麼聽都覺得不是古言玉能做出來的。
難道他們對古言玉的認識有誤?
左九見秦荀殷雖然麵色嚴肅,但是眼底卻隱約有幾分高興,繼續道:“本來屬下要給夫人準備晚膳的,夫人說她沒有胃口,就回內院去了。”
他說著,去報信的小廝回來了,走進來稟道:“小的已經跟夫人說了,夫人很高興,賞了小的二兩銀子。”
秦荀殷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左九小心地覷著秦荀殷的臉色,問那報信的小廝:“你去的時候,夫人在做什麼?”
“落雁姑娘手裏拿著沒有用完的魚飼料,應該是剛從池塘那邊喂了魚回去,夫人臉色不大好,秋月姑娘扶著。”小廝一五一十地回答。
左一和左三就看見秦荀殷笑了。
然後秦荀殷對他們道:“我去內院看看,左三你給他弄完了就各自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晚上再說。”
說完拔腿就走了,留下左一和左三還有左九麵麵相覷。
秦荀殷想得很好,古言玉擔心他的安危,不眠不休,吃不下睡不著,肯定很難受,見到他平安無事地回來,定然十分高興,指不定會直接抱住他,跟他訴說她的擔心和害怕,到時候他就可以順勢跟她柔情蜜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