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互相見了禮,古言玉道:“幾位大人有要事便是忙吧,不用管我。”
梁文聰卻道:“沒什麼要事,正巧在上麵吃了飯,沒想到下來就碰見了嫂夫人,聽聞嫂夫人是個才女,很會猜燈謎,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古言玉含蓄地應道:“不過是些小把戲,讓梁大人見笑了。”
客套間,幾人分四方而坐,梁文聰繼續道:“嫂夫人猜燈謎拿走了人家老板所有的花燈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早就從汴京傳到了東海,這種文采可非一年半載就能練就的,”
“說起有才,梁大人的夫人才當真讓我刮目相看呢。”古言玉轉移話題。
梁文聰不解:“嫂夫人還聽過內子的事情?”
“這倒不是,我剛剛才在梁大人的府上用了午膳,路過春熙樓,順道進來喝點茶水的,梁夫人博聞強識,天地萬物都能說上一說,實在令人欽佩,梁大人有如此佳人在身邊,又何須羨慕旁人,”古言玉笑容淡淡地說,然而,轉眼又有點惋惜起來,“午膳之前,被關在後院的一個瘋女人闖了出來,後來梁夫人的臉色就一直不大好,所以我吃了午膳就告辭了,不便過多打擾梁夫人,梁大人若是無事,不如現在就回去看看梁夫人。”
秦荀殷麵不改色地坐著,提起茶壺給自己喝了一半茶水的茶盅滿上。
李修勤則露出關切的表情來。
梁文聰的眉頭緊皺了起來:“一個瘋女人?”
“對啊,那瘋女人跑到梁夫人的麵前叫嚷,說什麼獻身、換血這樣的事情,我也沒有聽明白,她很快就被婆子們抬下去了。”古言玉心有餘悸地說。
梁文聰道:“多謝嫂夫人告知,我那內子,有什麼事情從來不喜歡派人通知我,怕我擔心,怕我為她分了心,看來我現在就得回去一趟,告辭。”
秦荀殷道:“快去吧,別耽擱。”
李修勤附和:“若是貴夫人無事,梁大人也要派人通知我們一聲才好,省得我們擔心。”
梁文聰連忙道:“一定一定,告辭,改日再請侯爺和六皇子到春熙樓喝酒。”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了春熙樓,往自己的府裏趕去。
他一走,李修勤就問:“秦夫人,梁大人家後院真的關著一個瘋女人?”
古言玉點頭:“那瘋女人一見到梁夫人就朝梁夫人磕頭,求梁夫人放過她,說願意為梁夫人獻身的數不勝數,願意給她換血的不計其數,她家裏還有六十歲的老母親,求梁夫人放過她。後來大約是見梁夫人無動於衷,她就開始咒罵梁夫人,說人在做天在看,梁夫人會遭到報應的。那瘋女人瘋瘋癲癲的,頭發衣服全是亂的,不過說的話還挺清楚的。”
“獻身?換血?”李修勤不明白,“這是要幹什麼?”
古言玉搖頭:“我也不懂,興許是那瘋女人亂說的。”
秦荀殷默不作聲,李修勤搖頭:“我看不像,她說的話很有章法啊,有條有理的樣子,不像是亂說的,秦夫人可知道她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她沒說她是什麼人。”
李修勤忽然一派桌麵道:“糟了,她說她上頭還有六十歲的老母親,若她真的是被人脅迫,那麼今日被你撞見了,她母親肯定要遭殃了,可偌大的東海,我們連她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怎麼找她的母親?更別提保護她母親了。”
古言玉裝傻:“我看著梁夫人挺善良的,梁大人也很和善,應該不會做迫害良民的事吧?”
“這誰說得準?我們跟梁大人都不熟,正所謂人麵獸心,誰知梁大人和梁夫人是不是真的是表裏如一,這件事情還要好好查一查,侯爺,您說呢?”李修勤問道。
秦荀殷姿態放得格外低:“我聽六皇子的。”
六皇子:“……”
他暗忖,秦荀殷這狐狸,他就不信皇上沒跟秦荀殷叮囑些什麼,父皇有意解決東海土匪的禍患,所以才派秦荀殷和他來,結果這威遠侯一路過來,倒像是真的來玩兒的。
正事不做,每天就吃吃喝喝,要不然就關起門來和他幾個屬下說些誰也不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說東海的事情還是在說西北或者朝堂的事情。
讓他多跟梁文聰接觸接觸,他們可以趁對方不備打入敵人內部,他卻說不喜歡和別人接觸,就像今日吃午膳的時候,整頓飯下來,秦荀殷說的話不超過五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