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個月可謂是舟車勞頓,古言玉每天無所事事,就坐在車上看沿路的風景或者看看書,偶爾遇到乞討的可憐人,會讓秋月打賞一些銀錢和吃食,等終於趕到東海時,落雁和秋月都瘦了些,她卻一點沒有瘦,反而神采奕奕。
東海知府早知道他們要過來,給他們入住的院落也早就安排好了,是個七進七出的大宅院,因古言玉是威遠侯的夫人,自然就和秦荀殷直接住進了內院,外院給李修勤住。
大宅院修建得十分豪華,雕梁畫柱、亭台樓閣幾乎是一步一景,比之威遠侯府有過之無不及,古言玉沿著長廊一路往內院走,十分吃驚。
這宅子也太過豪華了些。
她朝秦荀殷望去,果見秦荀殷的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看來這位太子妃的弟弟在這裏撈了不少的油水,否則如何能住如此豪華的大宅子。
“侯爺,”古言玉輕輕拉了拉秦荀殷的衣袖,笑道:“這宅子可真漂亮。”
秦荀殷低頭瞥了她一眼,就見古言玉的眼底閃過幾絲狡黠,他道:“你喜歡的話有時間就到處逛一逛,聽說這宅子是梁文聰從一個富商手裏買來的,後來經過了二次改造,就把宅子改成了現在的樣子,既然我們住了進來,你就別客氣,喜歡就到處看。”
“真的?”古言玉驚喜地問。
“梁文聰把我們安置在這裏,難不成還敢拘著我們不成,想去哪裏都是你的自由,但是切記不能隨便出門,東海一直有倭寇潛伏,小心他們對你不利。”秦荀殷囑咐道。
古言玉點點頭:“妾身知道了。”
領路的聽得額頭上直冒冷汗,一路將古言玉和秦荀殷帶到了內院的廂房,古言玉坐到座椅上,覺得身心都鬆懈了下來。
屋裏有伺候的丫鬟,落雁從丫鬟手裏拿了茶壺給秦荀殷和古言玉倒茶,秦荀殷卻並未落座:“我還有事要處理,趕了多日的路,你先歇會兒,我等會兒再過來。”
古言玉點點頭,揮手讓秦荀殷離開。
他前腳剛走,秋月就將屋裏伺候的丫鬟打發了出去,她道:“這裏都是那個梁大人的人,奴婢總覺得不安全,我們為什麼要住進這裏來啊?”
古言玉微微地笑:“因為有句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隻有住進這裏,才能讓梁文聰最大可能地放鬆警惕,你們要記住了,我們這趟出來,不是來玩兒的,而是幫侯爺辦事的,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少說少錯。”
秋月:“……夫人,您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那是為了讓家裏的人安心,但你們現在在我身邊,有些事情我必須跟你們說清楚,在這,凡事都要問我,沒有我的允許,決不能自作主張。”古言玉提醒道。
“奴婢遵命。”落雁回答。
秋月覺得事情可能不大妙,她想到古言玉臨走前寫的那封遺書,心情越發忐忑起來,老半晌才囁囁嚅嚅地回答:“是,奴婢聽夫人的。”
古言玉打了個哈欠:“我去睡一會兒,你們兩個也可以先睡一會兒。”
落雁道:“奴婢守著夫人,秋月你去睡吧。”
秋月也不拒絕:“那我睡一覺就來換你。”
古言玉醒來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秦荀殷還沒有回來,是秋月在外間守著,她扶古言玉起床:“侯爺回來了一趟,板凳還沒有坐熱就又被左一叫走了,讓您不用等他用晚膳,廚房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您要先吃點東西嗎?”
古言玉的確餓了,讓秋月出去傳飯,她睡了大半下午,吃了晚膳後就完全沒有了睡意,讓落雁和秋月陪著逛園子。
外院那方還燈火通明,古言玉望著那個方向,微微有點走神。
外院,秦荀殷將左一收到的密信放在油燈上點燃,問旁邊的左二:“六皇子在幹什麼?”
“在逗鳥,”左二回答,“梁文聰不知從哪兒得知六皇子很喜歡鳥,就給六皇子尋了一隻鸚鵡來,那鸚鵡會說話,六皇子很喜歡,已經逗了快半個時辰了。”
“有沒有什麼人在六皇子耳邊說什麼?”
“除了梁文聰,就隻有禁軍的劉副將跟六皇子說了些話,梁文聰很擅長拍馬屁,將六皇子從頭到腳誇了一遍,誇得六皇子身心舒暢,六皇子連連誇讚梁文聰會辦事、會做人,兩人像忘年交似的湊在一起說了許多話,都是些沒用的廢話。”左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