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有點失望。
秦荀彧職位低,有些事情的確不好打聽。
“你很羨慕二嫂能去東海嗎?”秦荀彧問道。
“我們女人家,大多一輩子都被拘在內院,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有時候能去寺廟裏上上香都會興奮得整夜睡不著覺,更何況遠行了,像二嫂那樣能去看看外麵的世界的機會,幾乎是沒有的,妾身當然有些羨慕,但是妾身也知道,二嫂此次能去東海,恐怕並非什麼好事,”五夫人分析道,“殺雞焉用牛刀?皇上派二伯去,恐怕是有事處理。”
“我也這樣想,”秦荀彧攜了五夫人的手,“你若是喜歡出去,往後我找機會經常帶你出門就是了,何必羨慕別人。”
五夫人的臉上露出溫婉的笑來。
古言玉落後秦荀殷半步走,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走到長廊拐角的時候,古言玉頓住腳步,問秦荀殷:“侯爺,東海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春花幾個丫鬟遠遠地跟在身後,見秦荀殷和古言玉停下了腳步,春花輕輕揚手,帶著身邊的丫鬟齊齊往後退,直到退到聽不見他們說話的地方才作罷。
“太後是不是跟你說,此行隻是走個流程,並無特別的事情?”秦荀殷反問。
古言玉點頭。
秦荀殷冷冷地笑了笑:“看來得皇上信重有時候也並非什麼好事,否則也不至於讓你跟著去冒險,太後娘娘想要掩飾,這一招倒是正好可以混淆視聽。”
古言玉:“?”
“東海發現了隱藏的非正規軍隊,消息傳到了皇上耳朵裏,皇上連夜召我進宮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除了我,皇上還秘密召見了其餘幾個朝臣,商量了一晚上,皇上決定派我和六皇子前往東海秘密處理這件事情,明麵上說是巡視,其實是想辦法打散非正規軍隊。”秦荀殷解釋道,“太後讓你去,隻是為了讓別人以為,這次巡視,真的隻是走個流程。”
古言玉一聽就覺得頭大,這哪是走什麼流程,這分明就是去賭命。
古言玉又問:“皇上讓侯爺帶多少人?”
秦荀殷比了一個“三”,古言玉皺眉道:“三千?”
“三百,”秦荀殷覺得自己的妻子還是有些天真,“既然是走流程,那就是隨便看看,隨便看看何須帶那麼多人,三百人足以。”
古言玉瞠目結舌,她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苦笑道:“皇家的都打得一手好算盤,他們這是讓侯爺您空手套白狼啊,真夠狠的。”
“那六皇子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嗎?”
秦荀殷搖頭:“我不知道,這次去要和六皇子近距離接觸,你有時間就多觀察觀察他,看看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若是知道,那這位六皇子可真不簡單。”
古言玉還未出發,卻已經發現此行乃是危險重重,秦荀殷克妻的名聲猶在,她竟不知道這次她是否真的能安然無恙地回來,臨走前想再見一見娘家的人,時間卻不允許。
一時間愁腸百結,難免有些落寞。
秦荀殷安撫她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古言玉溫和地笑了笑,沒有回答,兩人相攜往秋蘭院走去,剛走進正屋,秦暮珊和秦暮宇就迎了上來,齊齊朝古言玉和秦荀殷行禮:“父親,母親。”
看著兩個乖巧的孩子,古言玉的心都軟成了一汪春水,她彎腰把秦暮珊抱起來往裏走,問秦暮宇:“有沒有午睡?”
“剛起床不久。”秦暮宇回答。
等進了屋,古言玉讓春花和秋月去收拾她出行要用的東西,然後抱著秦暮珊坐到大炕上,秦暮宇望了望麵無表情的秦荀殷,又望了望古言玉,問道:“母親要去哪裏?”
“東海。”古言玉如實回答,“我和你們父親一起去,具體什麼時候回來還不清楚,我和父親走後,你們每日要按時去給祖母問安,等學堂開學了要好好讀書,不可以偷懶。”
聽著古言玉的溫聲細語,秦荀殷有些沉重的心情微微散了些。
秦暮宇卻沒有立即回答,他低下了頭,絞著自己的手指。
秦暮珊在短暫的茫然後,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緊緊抱著古言玉的手臂不撒手:“我不,我不要母親離開,母親為什麼要離開?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怎麼會?”古言玉的心都被秦暮珊哭碎了,不禁然地就紅了眼眶,她一邊給秦暮珊抹眼淚,一邊安撫兩個孩子道:“我隻是去幾個月,短則一兩個月,長則三五個月,肯定會回來了,我沒有不要你們,我和父親去是有事要辦,不是去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