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殷一邊說,一邊凝著古言玉沉思的臉。
“如今六皇子二十歲,在國子監讀書,偶爾幫皇上處理一些不要緊的政務,明麵上是個性格溫順的皇子,對誰都是一張笑臉,能和身邊的人極快地打成一片,下至小廝,上至勳貴乃至太後,都挺喜歡他,良妃背景單薄,所以他身上也沒有多少資源,在爭位這件事情上,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太子和瑾王身上,並沒有多少人關注他,也沒有人將他視為對手。”
“這樣說來,這位六皇子倒是個人物了。”古言玉歎道。
秦荀殷目光露出欣賞:“畢竟能做到讓人人都喜歡,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興許這位六皇子,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個。”
當然藏得深,否則如何能擠掉比他年長的四皇子、五皇子和靠山比他強大的七皇子,成為最大的勝利者,登上那個令無數人爭得頭破血流的位置。
“侯爺平時有多注意這位六皇子嗎?”古言玉好奇地問。
秦荀殷給了她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你說呢?”
那就是已經格外注意了,看來秦荀殷遠比她以為的要老謀深算些。
“怎麼突然想起問六皇子?你見過他?”秦荀殷問。
“沒見過,”古言玉實話實說,“幾位皇子中,我隻見過瑾王和太子,還是以前追在大侄子身後偶然見到的,這兩人是樹大招風,否則估計就算妾身見過了,也不會知道是他們,是大侄子告訴妾身的,他說要小心六皇子。”
古言玉說得十分含蓄,她總不能告訴秦荀殷,衛庭軒是兩世為人,還知道他前世克死了五個妻子和一個通房,到死的時候都沒有自己的血脈吧。
“妾身也不知道大侄子為什麼忽然要妾身告訴侯爺,小心六皇子,不過妾身想,大侄子和六皇子同在國子監讀書,興許他對六皇子要更為了解,知道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又得知您花燈節的時候救了瑾王,所以才想要提醒我們一些什麼。”古言玉自我分析道。
又說:“妾身隻是個傳話的,該怎麼做還是看侯爺的意思。”
秦荀殷有點感慨,衛庭軒能對古言玉說出要小心六皇子的話,又口口聲聲稱呼古言玉為二嬸,看來已經醒悟過來了。
“這件事情我會看著辦的,你不用操心。”秦荀殷道。
古言玉就點了點頭,接下來的幾天,秦荀殷每日早出晚歸,古言玉想著剛開朝,勢必有很多事情要忙,而且還有很多潛在的危機要解決,便始終沒有多問,隻是每日忙著處理府裏的事情,待晚上秦荀殷回來的時候好好服侍,緩解他一整天累積下來的疲勞。
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九,這日秦荀殷照樣回來得很晚,他揮手讓屋裏伺候的退了下去,對古言玉道:“的確是太子所為,不是六皇子。”
古言玉幫他把外衣脫下來,問道:“那皇上什麼態度?”
還是立刻就想到了重心,秦荀殷笑了笑,回答:“太子沒有直接參與這件事情,是國舅私下走的銀子,給風月閣塞了一百萬兩,皇上讓查到國舅就罷休,有意放太子一馬。”
“一百萬兩?不追究了?”古言玉咋舌,“瑾王的性命,的確值一百萬兩,那些殺手都是亡命徒,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因為一百萬兩出手,倒是不奇怪,這國舅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可惜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隻是侯爺是怎麼查出來的?”
“能讓風月閣出手殺瑾王,對方出的銀子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順著銀錢這條線查下去就行了,況且我是有目標地查,就著重查太子黨,果然查出了國舅的異動。”秦荀殷道,“紙包不住火,天下間也沒有不漏風的牆,這樣大的事情,不可能做得一點痕跡都不留。”
古言玉親手給他倒上茶:“所以侯爺是準備對太子動手了嗎?”
“太子?”秦荀殷冰冷地勾了勾唇間,眉眼間閃過幾絲淩冽的殺意,“那昏頭無腦的東西,不需要我多做什麼,他會自掘墳墓的。”
“皇後娘娘呢?就沒有受到牽連?”
“皇後因為這件事,被幽禁坤寧宮,如今是皇貴妃在處理六宮事宜。”秦荀殷道。
皇貴妃就是瑾王的生母,這也是個十分厲害的女人,倘若沒有她的幫助,瑾王也走不到今天,國舅一倒,太子的半壁江山就奔潰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一日占著東宮的位置就一日是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太子以為皇上要另立儲君,所以才會兵行險著。
“那依侯爺看,太子到底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