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呼吸就好了,古言玉陰暗地想。
“她額頭上的傷怎麼弄的?”古言玉問。
秋紅和繡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指望對方回答,她們倆對這位先毀了古言依的前程後弄死了陶翠翠的古家大姑娘有種打從心底裏冒出來的害怕,總覺得她是一個蛇蠍。
古言玉指名點姓道:“繡緣,你來回答。”
被點了姓名的繡緣戰戰兢兢地說:“不小心磕到的,這些天姨娘精神有點恍惚,走路的時候就沒有注意腳下,下階梯的時候摔了一跤,就磕到了額頭,當時就昏了過去。”
“不小心?”古言玉對這三個字表示深切的懷疑,“你確定是不小心,而不是自殺?”
秋紅和繡緣被“自殺”兩個字嚇得渾身一哆嗦,齊齊搖頭,秋紅卻沒敢做聲,繡緣道:“姨娘真的沒有自殺,姨娘是太思念世子了,有點相思成疾,這些天總是不停地念叨著為什麼世子沒有來看她,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姨娘很痛苦、很恍惚,所以才不小心跌了一跤。”
這麼說,古言依倒真有點相思成疾的意思了?!
“就住在同一個大院裏,還能相思成疾?”古言玉覺得十分諷刺。
繡緣解釋道:“我們姨娘嫁給世子後,也隻見了世子兩三麵而已,上次姨娘在書房惹惱了世子,世子就不準姨娘出這小院的門了,姨娘怕世子生氣,也不敢隨意出小院,世子也從不來我們小院,姨娘見不到世子,十分想念,才會這樣的。”
古言玉冷笑,也不知道衛庭軒到底是真的轉性了還是對他而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趙麗然讓媽媽送大夫出去。
她以為既然古言玉人都已經過來了,自己至少也得給古言玉一個交代,便道:“古姨娘不聽話,違逆庭軒的意思,纏著庭軒不放,這才惹惱了庭軒,庭軒隻是禁了她的足,也沒有讓她做丫鬟做的事情,這不過才多少天竟然就受不了了,還鬧出這等事情來。”
意思是衛庭軒沒錯,錯的都是不知檢點的古言依。
趙麗然這個人,古言玉還是很了解的,在她眼裏,她的寶貝兒子從來不會犯錯,犯錯的都是別人,無論衛庭軒做什麼都是對的,別人做什麼都是錯的。
不過古言依敢去書房騷擾衛庭軒,足可見膽量之大。
她道:“既然古姨娘已經知道錯了,嫂嫂就讓世子解了她的禁足吧,把人關在同一個地方時間久了,的確容易出毛病,不然你給她換個地方住也成,嫂嫂以為呢?”
古言玉滿臉笑意地說。
站在旁邊的秋紅和繡緣十分心寒,不知道都這個時候了,古言玉怎麼還能笑得出來,是不是真的要古言依死了,她才會有些微地傷心。
“人都這樣了,那就隨她吧,”趙麗然不悅地瞪了眼床上還沒有醒來的人,“我們庭軒還沒有娶妻呢,總不能妻子還未進門,家裏就先死了小妾。”
秋紅和繡緣對這種話已經見怪不怪了,總之這位國公夫人就是怎麼看古言依怎麼不順眼,她們當丫鬟的都是寄人籬下的,什麼都不能說。
古言玉幫古言依解了足禁,感覺自己已經功德圓滿了,她朝趙麗然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堂屋,衛庭軒又驚蟄似的從座椅上站起來,吞吞吐吐地叫了聲:“二嬸。”
古言玉沉了沉臉,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來,說道:“你既然叫我一聲二嬸,那我便是你名正言順的長輩了,有些事情我少不得要說你幾句。古言依既然已經嫁給了你,便是你的人了,女子出嫁從夫,她既為你的妾室,便不再是我的妹妹了,隻是我的一個小輩而已,你可以冷落她,但也要適度才好,別真的鬧出什麼人命來,到時候不好跟我父親交代。”
衛庭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點了點頭,有點艱澀地應道:“是。”
古言玉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折磨。
按照衛庭軒所言的事情來看,他也是兩世為人,他既然知道古言依乃是害她的凶手,那麼他肯定比自己活得更長,那是不是就代表,衛庭軒其實知道將來誰要當皇帝?
這可是個大問題,如今他們威遠侯府站在風尖浪口上,秦荀殷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緊緊地盯著,又被迫卷進了黨爭的漩渦裏,將來到底誰當皇帝,對他們而言簡直太重要了。
她想從衛庭軒這裏得到一些消息。
她沉了沉眉,道:“有些話,我想問你,這關係到我的生死,我們古家的生死,還望大侄子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衛庭軒震驚地望著她,繼而鄭重地點頭:“二嬸請問。”
“你可知道初六晚上花燈節護城河發生的刺殺案?”古言玉問得十分含蓄,“我想問,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兩次刺殺案的結果是否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