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寧望著妻子震驚的表情,有些好笑道:“你何時聽五弟撒過謊?”
三夫人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歎道:“二嫂這女人膽子也太大了,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她怎麼還能那麼若無其事呢?”
秦荀寧道:“要不然,你以為母親為何非要二哥娶她?她是母親早就看好的,否則也不至於她剛進門就把管家的權利交給她。”
這一對比,秦荀寧就覺得自己的媳婦兒是個弱雞。
不過弱雞有弱雞的好處,若是自己的媳婦兒是古言玉那樣的,他恐怕天天都得被壓著欺負,他可降不住古言玉那樣淩厲的女人。
“二嫂怎麼一點事情都沒有,”五夫人也很不相信,望著秦荀彧道:“你是不是看錯了?”
“怎麼可能?”秦荀彧反駁,“絕無可能看錯,護城河那地方,燈火通明,難道我還能把一個球看成是人頭不成?當時若不是你在我旁邊,我定要上去幫忙。”
“你能幹什麼?”五夫人被他嚇了一跳,“那些刺客一刀就能把你給砍了,你衝上去豈不是找死?二嫂能平安無事,那是因為有二伯護著,你去了二伯還要護著你,豈不是分身乏術?到時候別說幫忙了,不給二嫂和二伯添麻煩就算很不錯的。”
秦荀彧想想,覺得五夫人說得也有理,訕訕地笑了笑。
“有時候看見自己的親人麵臨險境,難免會一時頭腦發熱,想著不管生死,都得和自己的親人在一起才行,”秦荀彧道,“也怪我自己,小時候身體不好,不能練武,否則也早就參軍去了,指不定還能和二哥並肩作戰,保衛疆土百姓。”
五夫人一直知道秦荀彧有雄心壯誌,奈何他能力有限,連書都沒有讀透徹更別提參軍了,否則也不至於至今還隻是個小官。
“二嫂這個人,就憑她的膽量都不能同等閑視之。”往後還是少惹她為妙,這句話,五夫人沒有說出來,她又把話題拉回去,秦荀彧又跟她說起當時的具體情況來。
古言玉對三夫人扯她後腿這件事很無奈,回到秋蘭院就讓柳紅盯著院外,秦荀殷一回來立刻就來報她,她自己則進了浴房洗浴。
因為身上被迫染了血跡,古言玉覺得髒得很,連著洗了兩遍又讓丫鬟將她今天穿的衣服全部都拿出去燒了這才罷休,她躺到床上的時候更是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有人為了拿下李修寒的性命竟然敢在長安街護城河一帶動手,可見是已經完全容不下李修寒這個人了,更加證明了太子和李修寒的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境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此時皇帝老兒肯定也已經得到了消息,估計會氣得整夜都睡不著覺,李修寒遇刺,誰的嫌疑最大?自然是太子!
如果這件事情是太子所為,那麼在危難時刻救了李修寒的秦荀殷就會成為太子憎恨的對象,倘若將來真的是太子即位,隻怕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秦荀殷。
而她身為威遠侯夫人,他們古家也難逃災難。
這個時候,凶手到底是不是太子,對他們威遠侯府而言,就顯得太過重要了。
古言玉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麵有聲音傳來,古言玉在某個瞬間忽然從床上坐起來。
屋裏還點著油燈,光線很昏暗,外麵有些微的說話聲,緊接著秦荀殷從外麵撩簾而入,看見坐在床上的古言玉,眉頭瞬間擰起:“怎麼還沒睡?”
“剛醒,”古言玉回答,“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到卯時,你睡吧,我去洗個澡。”說完走向了浴房。
古言玉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腦海裏裝著很多事情很多問題,讓她十分惶恐。
她聽著浴房裏傳來的水聲,睜著眼睛望著床頂的天青色的帳子,眉頭打了一個死結,沒一會兒,秦荀殷洗完澡從浴房裏出來,古言玉又翻身坐起來。
“怎麼不睡了?”秦荀殷問。
“妾身睡不著,”古言玉道,“凶手查出來了嗎?是不是太子所為?”
很多人都和古言玉一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太子,畢竟這汴京城最想讓李修寒消失的人就是太子,她這麼想,秦荀殷並不奇怪,他道:“那些刺客都是風月閣的人。”
“風月閣?”古言玉是第一次聽這個名字,“風月閣是幹什麼的?”
“風月閣是個殺手組織,隻要你給的錢夠多,就算是你讓他們去殺皇上,他們也敢找時間動手,更何況是區區王爺,他們拿錢辦事,不會透露雇主的任何消息。”秦荀殷解釋道。
“那您的意思就是,查不出凶手是誰了?”
“這要看皇上的意思。”秦荀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