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一間上房?
嗯?
知道秦荀殷來要?
古言玉滿腹疑惑,醉仙樓乃是汴京數一數二的酒樓,這裏的菜乃是一絕、位置乃是一絕、價錢自然也是一絕,基本上是為汴京的豪門貴族專程打造的酒樓,像花燈節這種盛大的節日,在醉仙樓定位置的數不勝數,尤其是想要定下上房,那更是難上加難。
來這裏消費的人非富即貴,大多都是惹不起的人物,大家同在汴京,都不想得罪人,所以爭搶位置這樣的事情雖然偶有發生,但卻極少極少,大家基本都按照規矩來,誰先定下來就是誰的,而古言玉想,像秦荀殷這種人,應當是不屑於與別人搶房間的。
所以,真的是他早就定下來的?
定下來幹什麼?他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喜歡看花燈?
秦荀殷定的是轉角的房間,這個房間的位置乃是醉仙樓最好的位置,因為可以同時看見兩條街的場景,房間裏的桌上擺著各種吃食,水晶肉、醉青蝦、棗泥糕、油炸果子、燕窩、烏雞湯、熏雞翅、香梨、橙子、蘋果……擺了滿滿一桌。
古言玉第一想法便是莫非秦荀殷要在這裏宴請什麼人?轉念又想,他若是要宴請誰,應該不會叫上自己才對,畢竟大老爺們喝酒她一個媳婦子在場算什麼回事。
又想,難不成是秦荀殷專程為自己準備的?
她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看著滿桌子的菜又覺得不可能,她又不是豬,就算有秦荀殷這個戰鬥力強悍的,他們兩個人也吃不下這麼多東西吧。
忽然想起秦荀寧夫婦和秦荀彧夫婦,古言玉了然,看來等會兒他們也要過來。
她見臨窗的黑漆帶雕花六角桌上擺著茶壺和茶盅,便主動走上前去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秦荀殷,秦荀殷看了眼,沒接,古言玉頓覺無趣,在秦荀殷正準備伸手去接茶的時候,轉手將茶盅放到了桌上,然後自己坐到茶盅對麵的位置上,給自己倒了被茶。
秦荀殷:“……”
“是侯爺自己不要的,那妾身隻好自己喝了,”古言玉難得出來一趟,心情好了不少,她一邊品茶一邊望著窗外的夜景,盡量忽略秦荀殷的存在。
其實,如果她能隻帶著秋月出門,定然能玩兒得非常開心。
真不知道秦荀殷帶她出來的意義在哪裏,從上了馬車後這人說的話就沒有超過五句,臉上半點笑容不見,活像個來花燈節討債的。
古言玉坐著坐著,就不太想和秦荀殷再繼續呆在這個房間裏,她起身走到窗邊,望著街上繁華的夜景和各色各樣的花燈,很想下去走一走。
然而,古言玉卻眼尖地發現了一個熟人。
那人身邊還跟著另外兩個年輕的公子,都是古言玉認識的,一個是兵部侍郎的大兒子,一個是南城兵馬司統領的二兒子,都是嫡出,都在國子監讀書,是衛庭軒的同窗。
古言玉正嘀咕流年不利的時候,衛庭軒像是覺察到什麼似的,忽然朝她的方向望過來,隔著人群與無數的花燈,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秦荀殷就注意到,古言玉不高興地撇了撇嘴,一副觸了黴頭的模樣。
她重新坐回位置上,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慢條斯理地低頭喝了口茶,舉止十分地文雅莊重,似乎覺得出來這一趟似乎趣味不大,有些不耐煩地問:“侯爺,三叔和二叔他們什麼時候過來啊?”
秦荀殷不解:“他們為什麼要過來?”
古言玉回他一個你在亂說什麼的表情:“這滿桌子的酒菜難道不是為了他們準備的嗎?還是說侯爺要在這裏宴請別的什麼人?”
“都不是,”秦荀殷口吻淡淡地回答,“這些都是給你準備的。”
“我?”似乎覺得自己說辭有誤,古言玉趕忙改口道:“為妾身準備的?侯爺莫不是在開玩笑吧?就妾身和侯爺兩個人,怎麼可能吃得下這麼多?”
秦荀殷理所當然地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這裏的名菜我都點了一份。”
古言玉難掩地露出見鬼的表情。
她壓下心底的困惑,訕訕地笑了笑,說道:“聽說醉仙樓的房間是最難訂的,侯爺是怎麼訂下來的?”
秦荀殷麵無表情地回答:“放出消息,說我想要醉仙樓最好的房間,自然有人送到我手上來,這有什麼難的?”
古言玉:“……”
不,這不是她認識的秦荀殷,秦荀殷是怎樣的人?
古宏曾經給說過,秦荀殷在朝中十分沉默,這人守規矩得很,倘若他隻是個沒什麼權利的人倒也罷了,偏生這人手裏還握著西北的十萬大軍,一個手握重權的人能這麼不驕不躁可見是個心性十分穩重之人,他不收受賄賂,也從不賄賂別人,十分穩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