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庭嫻:“……?”
她不是很懂。
衛庭軒見到她進來,立刻起身站了起來,目光不由地朝她身後望去,好像在找什麼人,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讓衛庭嫻頓時有種被利用的很不好的感覺。
“就你一個人?”衛庭軒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
衛庭嫻心道:“二嬸真是厲害,連這點都猜得到,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大哥哥到底在耍什麼把戲,難怪大哥哥降不住人家了,看看人家現在多聰明。”
她忽然有種自家哥哥根本配不上二嬸的感覺,她擺擺手道:“你別看了,二嬸根本沒來。”
“你沒跟她說?”衛庭軒很失望。
“說了啊,我說了你就差自殺了,希望她能來勸勸你,但是二嬸說這是你的計謀,你是假裝出來的,就是為了博取我的同情心,讓她來看你,”衛庭嫻摸著下巴搖搖頭,“還說你一個男人整天正事不幹,就想著情情愛愛的做什麼,她問我你是不是有病。”
衛庭軒失望透徹地坐回木椅上:“那你怎麼回答?”
“我說你現在本來就有病,身上還有傷呢,還在喝藥不是嗎?”衛庭嫻感覺自己白擔心一場,她坐到衛庭軒的旁邊,見衛庭軒要去拿酒,她趕忙將酒杯和酒壺搶走,“大夫不是說了你不能喝酒嗎?祖母好幾頓都沒吃下飯了,你就別再折騰她老人家了。”
衛庭軒道:“我沒病,都是裝給你們看的。”
衛庭嫻瞪圓了眼睛,雖然猜到一點,但是真正聽到衛庭軒承認,她還是很意外,對於衛庭軒對古言玉感情的轉變,他們大都認為是衛庭軒中了邪,但是她卻覺得並不是。
古言玉本就是個好女人,衛庭軒突然醒悟,認識到她的好,也不是不可能的。
隻是太晚了。
“大哥哥,何必呢?玉姐姐已經不是以前的玉姐姐了,她現在是我們的二嬸了,是長輩了,你這樣打擾她,不是將她往火坑裏推嗎?”衛庭嫻無奈道,“二嬸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這樣揮舞著為二嬸好的旗幟一再地打擾她的生活,可想過二嬸願意與否?”
衛庭軒苦笑:“她若是願意,便會與你一同來見我。”
“這便是了,二嬸嬸是個聰明人,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如今她已為人婦,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不是你說如何便能如何的,更不是她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大哥哥素來通透,為什麼就單單在二嬸的事情上犯糊塗呢?”衛庭嫻勸慰道。
衛庭軒想喝酒,伸手去拿酒杯,卻摸了個空,才反應過來酒壺和酒杯都被衛庭嫻拿走了,他心頭空落落地難受,隻覺得一口濁氣堵在嗓子眼裏,出不來也下不去。
衛庭嫻哀歎道:“大哥哥,二嬸是不會喜歡你這種再三糾纏且不努力上進的人的。”
古言玉喜歡的應該是秦荀殷那樣的大英雄,有所為有所不為,而不是衛庭軒這樣一點都不成熟的男子。
衛庭軒沉了沉眼眸,心中百感交集。
不知為何,衛庭嫻忽然覺得眼前的衛庭軒老了很多歲,不過才十幾歲的年紀,卻好像已經活了上百年,有種看淡人世滄桑的無奈。
她沉默地從衛庭軒的院子離開了,當然,並沒有忘記帶走酒壺和酒杯。
在衛國公府吃了晚膳後回到秋蘭院,天色剛剛入夜,古言玉和秦荀殷一前一後進了西梢間,丫鬟們魚貫退了下去,古言玉幫秦荀殷脫外衫。
“聽說衛庭軒病了,這件事你可知道?”秦荀殷問道。
古言玉點點頭,盡量讓自己不去想秦荀殷問這句話的用意,她回答道:“妾身知道啊,嫻姐兒告訴妾身的,而且是特意來告訴妾身的。”
“嗯?她跟你說這件事幹什麼?”秦荀殷口吻有些不悅。
古言玉低著頭不去看他:“想讓妾身去勸勸大侄子吧,還能是什麼,嫻姐兒說大侄子一度要自殺的樣子,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天,讓妾身去勸勸,指不定妾身去了,大侄子立刻就找到了人生的希望,很快就振作起來了。”
秦荀殷覺得她滿嘴都是調侃的味道,臉上不由地也染上了幾分笑意:“那你為什麼沒有去?”
古言玉這才抬眼看他,昏暗的燈光下,那雙桃花眼一閃一閃的,好似帶著某種勾人的魅力,她笑道:“妾身以為,這個問題侯爺其實沒必要問呢。”
臉雖然在笑,眼睛裏卻沒有笑意。
她生氣了。
秦荀殷收斂了笑容,古言玉很少跟他生氣,更極少極少對他擺臉色,細想,好像對他擺臉色的事情到底有沒有?秦荀殷發現自己對這種事情沒有記憶,那便應當是沒有的。
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