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覺得說得差不多了,深深地看了眼古言依,與衛庭嫻一前一後離開了,姐妹鬧成這個樣子,讓衛庭嫻十分感慨,又想到這些時日裏衛庭軒的變化,更覺得世事無常,臉上就沒有了來時的明媚,她道:“大伯母不喜歡言依姐姐,大哥哥也不護著言依姐姐,她在府裏隻有她帶過來的兩個丫鬟和她親厚,其實過得很艱難。”
她想起古言依進門那日,大伯母罵古言依的話:“那個小賤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勾引軒哥兒的,她攪黃了軒哥兒與她姐姐的親事,又想盡辦法把自己塞了進來,以為自己就能一步登天了,這天下間哪有那樣好的事情!”
大伯母一向懦弱,有時候說話也不知輕重,她還從未見過大伯母那般怒火中燒的時候,想來大約是真的被大哥哥那些時日的頹廢和巨大的變化給嚇著了。
然後她轉而又教訓起她來:“嫻姐兒,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聲,若是名聲沒了,就什麼都沒了,你往後行事可要萬分小心,莫要讓自己攪進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省得走在哪裏都要被人指指點點,做人都抬不起頭來。”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祖母本已經給她尋了一門親事,男方是個舉人,但是二妹妹嫌棄對方沒有家底,跟陶氏聯手一起將這樁婚事給攪黃了,非要嫁到你們家來,祖母和爹爹都沒有辦法,總不能真的看著她去死,所以才和大嫂嫂商量,讓她進你們家門為貴妾,”古言玉感歎道,“也是她自己看不清,命不好,當家主母不做,偏生要為妾。”
衛庭嫻覺得古言玉跟以前已經很不一樣了,她勉強地笑了笑:“可能言依姐姐是真的很愛我大哥哥吧。”
愛?再多的愛在這樣的環境裏都會被消磨的!
衛庭軒有前世記憶,對古言依恨之入骨,他們兩人生活在同一個大院裏,遲早會兩看兩相厭,而古言依又是個狠毒的,衛家大房這一支,以後還有很多熱鬧可以看。
古言玉不想再說古言依的事情,轉移話題道:“你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吧?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嫁了沒有?”
衛庭嫻沒想到古言玉竟然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一張臉乍然變得緋紅,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定……好了……就在明年四月份。”
古言玉當然知道,她不過是想借此轉移衛庭嫻的注意力罷了,她笑道:“害羞什麼?女人嫁人生孩子不過是尋常事情,也就隻有你們這些還未出閣的女孩子才會害羞。”
“二嬸怎麼這樣!”衛庭嫻嬌羞難耐,嗔怪地瞪了古言玉一眼,“您以前從來不會取笑人家的!”
古言玉笑眯眯地說:“哎,你也說是以前,如今我身為人婦,你自當另眼相看。”
完美地將衛庭嫻的注意力轉移開了。
午膳後,太夫人跟長公主、莊國公老夫人、衛國公老夫人約好一起打葉子牌,古言玉想著早上離開太夫人身邊就出了那麼多事情,下午幹脆就守在太夫人身邊,幫太夫人看牌,偶爾伺候幾位老夫人茶水點心。
長公主朝太夫人誇古言玉:“你這個兒媳倒是貼心,知道守在你身邊伺候。”
古言玉訕訕地笑,幾位長輩說話,她不敢隨便插嘴。
“說得好像你兒媳不貼心似的,我兒媳這是初來乍到,和人不熟,”說著對古言玉道:“你要是覺得累就去他們家客房午睡一會兒,我這裏不需要你伺候。”
“我不累,就在這裏陪母親。”古言玉微微地笑。
莊國公老夫人就取笑道:“瞧瞧,以前就說你是個有福氣的,你偏生不信,就喜歡折騰來折騰去,把自己給鬧得沒有安生,如今可算是得償所願了,我們大姑奶奶是個懂事的。”
莊國公老夫人就是古言玉姑姑的婆婆,如今正是年底,家裏的事情多如牛毛,古靈今日就沒有陪著過來。
太夫人但笑不語。
又忽然想到都成親四個多月了,古言玉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臉上的笑意不免就減了幾分,什麼都好,就是還沒有動靜。
衛老夫人看了眼古言玉,心底忍不住為衛庭軒歎了口氣,扯開話題道:“你們兩家人現在倒成了姻親了。”
“可不是!”太夫人笑道,望著莊老夫人親親熱熱道:“往後我們兩家人也要常走動才是,親戚親戚,要走起來才親。”
古言玉忽然很感激,太夫人這是在幾位老夫人的麵前抬舉她。
幾位老夫人正說著話,衛老夫人身邊貼身照顧的媽媽過來小聲地在衛老夫人耳邊說了一句話,衛老夫人忽然間臉色大變,問道:“現在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