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聞言便鬆了手,微微笑道:“侯爺快去吧,早些回來。”
她自己則親自去迎了瑾王妃,兩人在垂花門前碰了麵,那是個穿著蘇繡月華錦衫、梳著圓髻、頭上戴著赤金步搖且麵容白皙五官清秀的女子,年紀大約在二十二歲,還很年輕。
古言玉微微福了福身:“見過瑾王妃。”
瑾王妃趕忙扶了古言玉起身:“威遠侯夫人快請起。”
說罷也打量起古言玉來,嬌小的身段,皮膚很白,在陽光下仿佛能發光似的,身上的衣服首飾簡單大方,將她襯得十分利索,利索間又帶著幾分文雅賢淑。
她生了雙十分好看的桃花眼,看人的時候讓人想到瀲灩的湖光春色。
沒想到以前追在衛庭軒身後的聲名狼藉之人竟然是這般的窈窕淑女,一派賢良溫雅的樣子,瑾王妃就忍不住地搖了搖頭,傳言這種東西,果然是不可信的。
“瑾王妃請屋裏坐,”古言玉領著瑾王妃進了秋蘭院的待客廳,請瑾王妃坐到了平時秦荀殷坐的位置上,自己卻沒有當即坐下。
瑾王妃見她態度謙恭,想起瑾王提到秦荀殷平日在外的端肅樣子,笑道:“夫人不必如此多禮,更何況今日原是我來叨擾了,夫人快坐吧。”
“王妃嚴重了,哪裏有叨擾,我正好得了閑,”言罷,便沒有客氣地在旁邊的雕紅漆木椅上坐了下來。
有丫鬟進來奉茶,是君山銀針。
瑾王妃就說起數日前秦荀殷在清水寺偶然救了瑾王的事情:“還好侯爺剛好經過山下官道,否則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大事來,侯爺對我們王爺可算是有救命之恩,我本應早些來拜訪夫人,但府裏事情實在是多,這一天天的,就給耽擱到了現在。”
為什麼現在才來?
因為瑾王在秦荀殷那裏沒有走通路子,就想著讓瑾王妃來她這裏走走關係,否則,若是真心實意想來道謝,又有什麼事情能耽擱到現在。
古言玉知道卻不會說破,笑道:“瑾王乃是皇子,侯爺乃是臣,這本是他應該做的,況且當時那種情況,以侯爺的性情,無論是誰他都會出手相救的。”
意思是說秦荀殷並非是衝著瑾王去的,就算當日被追殺的是太子,秦荀殷照樣會救,隻不過那人剛好是瑾王罷了。
瑾王妃的笑容就斂了斂,她覺得古言玉在和她打太極,不過這女子養在深閨裏,聽聞以前在古家的時候,就沒有得古大人幾分教導,興許秦荀殷什麼都沒有跟她說,而她也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也不一定。
瑾王妃決定先不跟古言玉說太多,笑道:“冒昧來訪,我就是想來看看夫人和太夫人,以表當日侯爺救我們王爺的謝意。”
古言玉淡淡地笑,她覺得和瑾王妃實在沒什麼話好說,說多了顯得過於親近,說得少了……說得少正好,便笑道:“我正巧要去母親那裏,王妃既然也要見太夫人,我便與王妃同去了。”
瑾王妃道:“那正好。”
兩人接連起身去了壽康院,古言玉盡量當個悶葫蘆,瑾王妃見她話不多,就主動挑起話題道:“夫人嫁過來這麼久,一切可還習慣?”
“習慣的,侯爺和母親都對我很好。”古言玉一板一眼地回答。
“侯爺整日忙著朝堂的事,家裏的事情就全靠夫人,夫人辛苦了,”瑾王妃道,“這些日子我們王爺經常約侯爺吃飯喝酒的,侯爺太忙,都沒時間跟我們王爺喝一杯。”
古言玉笑容淡淡:“侯爺和母親體恤我,我倒不覺得辛苦,侯爺的確挺忙的,不過我隻管著內院,外麵的事情是從來不過問的,侯爺也從不跟我提,所以我也不知道侯爺都在忙些什麼,更不知道他哪天見了什麼人,又跟什麼人吃了飯。”
古言玉將問題全往秦荀殷的頭上推,省得瑾王妃問了這樣又問那樣的。
兩人你來我往,說著不輕不重的話,全沒個重點,很快就到了壽康院,太夫人剛剛午睡起來,坐在西次間臨窗的大炕上喝茶。
她一早就接到消息,說瑾王妃突然來看二夫人,太夫人自然知道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又隱隱擔心古言玉不會應付,畢竟她自從嫁到他們威遠侯府來,還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太夫人就怕古言玉許諾瑾王妃什麼。
聽著兩人一道過來,太夫人就由姚惠清扶著迎了出去。
正好在壽康院的抄手遊廊上迎麵撞上,古言玉給太夫人行了禮,太夫人給瑾王妃行禮,瑾王妃親自扶了太夫人起身,古言玉就笑著解釋道:“瑾王妃念著侯爺救了瑾王的情誼,過來探望母親,給母親帶了兩支百年老參過來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