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珊揚起腦袋望古言玉,眨了眨眼就道:“我知道了。”
古言玉怕她一直耿耿於懷,安慰她道:“沒事,以後改正就是了。”
秦暮珊見古言玉安慰她,立刻又高興起來,從古言玉的懷裏跳下去,道:“那我去找心悅姐姐玩兒了!”
古言玉笑道:“去吧。”
秦暮宇被單獨留了下來,他發現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對他的要求都更嚴厲些,尤其是父親,他似乎並不關心秦暮珊學了多少,隻關心他到底有沒有長進。
這點讓秦暮宇很激動,也很忐忑,他害怕自己達不到秦荀殷的要求。
秦荀殷果然又問起他的學業來,秦暮宇老老實實地回答:“先生今天教了孔融讓梨的故事,還教我們寫了十個生字,並生字組詞。”
然後他又說了學了哪些生字,組了哪些詞。
秦荀殷聽著還算滿意,還不到吃飯的時間,他讓秦暮宇自己下去玩兒,秦暮宇徑直回了自己的屋裏,有伺候的丫鬟跟進去。
秦暮宇的房間在西廂房,他的臥房裏擺著一張床榻、一張黑漆方桌,方桌上擺著幾本書和筆墨紙硯,他身板還很短,站在地上夠不到方桌的桌麵,他就爬到漆黑木椅上,站在木椅上趴在方桌上練字,一邊練習一遍鞏固今天先生教的東西。
伺候他的丫鬟見他如此刻苦,很是心疼。
“四少爺,您好歹也歇一歇,白天跟著先生讀書已經很辛苦了,回到院子裏您還這般用功,您受得了嗎?”丫鬟勸道。
“有什麼受不了的,又不是做苦力。”秦暮宇努力地將“宇”字寫端正。
“可是您看大少爺和幾位小姐,每天都玩兒得不亦樂乎,小孩子們,就要是多玩一玩的,否則您將來肯定會後悔自己沒有童年的。”丫鬟還在勸。
秦暮宇有點不耐煩了:“你再打擾我寫字,就出去呆著,這裏不要你伺候了。”
丫鬟悻悻地閉了嘴。
秦暮宇這才滿意,低著頭認真地練字,他想,他不努力念書怎麼行呢?
太夫人不喜歡他,家裏的其他兄弟姐妹也不喜歡他,父親對他的態度淡淡的,唯一關心的就是他的學業,他當然要死死地抓住這點,讓父親對他刮目相看。
至於母親,那是第一個對他無條件好的人,聽說一直心心念念著給他們找先生的就是母親,這件事也是母親催父親去辦的,可見她也很在意他的學業,他當然不能讓她失望。
否則,她當著太夫人的麵因為自己得罪了三夫人,豈不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他才不是狗。
他要讓所有人都好生看著,他的母親和父親都能因他而感到驕傲,讓那些不喜歡他的人,看不起他的人,都後悔莫及。
晚膳後,古言玉伺候秦荀洗浴入睡,秦荀殷心中有事,便有點睡不著,靠在大迎枕上看書,古言玉拿了籮筐繼續做她的抹額,氣氛十分靜謐,夫妻兩人一時間無話。
各有各的心思。
古言玉做了一會兒就來了睡意,躺到床上先睡覺了,誰知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叫她,古言玉吃力地睜開眼睛,就見到秦荀殷正半俯在她的身上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怎麼了?”古言玉問。
秦荀殷見她醒了,自己先下床穿衣服,古言玉就聽到春花的聲音:“夫人,壽康院的姚琳剛剛急匆匆地去總管房找人去外院請侯爺身邊的左三了。”
左三,是個醫者,有誰病了?
古言玉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秦荀殷已經穿好衣服,古言玉就叫春花進來伺候她更衣,春花這才走進來,她給古言玉穿上衣服,又按照古言玉的習慣將她的頭發簡單地挽了個纂兒。
古言玉也來不及去戴什麼首飾了,轉身就往壽康院走去。
春花怕有什麼事情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順帶將柳紅叫了起來,這才追著古言玉的腳步而去,就聽到古言玉憂心忡忡地問秦荀殷:“到底是誰病了?”
這個時候,秦荀殷也不十分清楚,所以沒有回答她,兩人走得飛快,不多時就到了壽康院,壽康院燈火通明,古言玉他們趕來得太快,其他院子裏的人都還沒有過來。
有丫鬟就守在壽康院的大門口,秦荀殷走進去,聲音冰冷地問:“誰病了?”
“是太夫人,”丫鬟一直很怕秦荀殷,聞言戰戰兢兢地回答。
秦荀殷和古言玉就一路衝進了西次間,紫鳶將他們領進了太夫人的臥房,姚惠清正拿著帕子在給太夫人敷額頭,太夫人閉著眼睛,睡得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