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淡淡地笑:“沒關係,哪裏出事就換哪裏的人好了,我們威遠侯府乃是大門大戶,想來願意進我們府裏做事的人數不勝數,一個不聽話就換一個,一群不聽話就換一群,換些人而已,費不了多大的功夫。”
三夫人:“……”
這個古言玉是真的夠狠的,三夫人算是看明白了,指不定她就等著有人鬧事呢,這樣她才好把那些不聽話的人換下來,讓她自己的人替上去。
前些日子外麵傳出些風聲,說古家內院伺候的人就大換血了一番,看來古言玉在換人這件事情上是個經驗老道的。
就是不知道她把換人說得這樣輕鬆,有沒有想過太夫人同意還是不同意。
三夫人勉力地笑道:“二嫂說得在理。”
然後她瞥了瞥嘴角,微不可聞地冷哼了一聲,抬腳走了。
她能走,古言玉卻不能,她要留在這裏等秦荀殷,否則得有人說她對秦荀殷不敬重,竟然丟下秦荀殷自己一個人率先回了秋蘭院。
哎,當女人真難,站在屋簷下的古言玉忍不住感歎。
西次間裏,太夫人和秦荀殷正在說話:“你屋裏的人實在太少,我這些天會好好琢磨著,再給你納一兩個進門,幫著你媳婦兒服侍你。”
納妾?
秦荀殷想起在秋蘭院的時候古言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估計見自己又不在狀態,所以什麼話都沒有說,原來是想說這件事?
秦荀殷露出了然的神色,對太夫人說道:“阿玉剛進門,這件事半年後再說吧。”
半年後?
太夫人一聽就皺起了眉頭,說好的兩個月後,怎麼又變成半年後了?她下意識就想到是古言玉在秦荀殷耳邊說了些什麼,頓時對古言玉就有幾分不喜,覺得她不識大體。
子嗣是多大的事情,由得著她在那裏爭風吃醋?
人都還未進門,這要進了門,那還了得?
“這件事情我隻是隻會你一聲,沒有要同你商量的意思,我說定在兩月後就定在兩月後,誰說都沒用,”太夫人語氣很是生硬,“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會看著辦的。”
秦荀殷不明白太夫人突然哪裏來那麼大的火氣,以為太夫人掛心的又是子嗣的問題,便道:“娘,阿玉進門不到半年我就納新人,怕是不大好。”
“哪裏不好了?你膝下連一個親生子都沒有,不就是因為屋裏沒有什麼人?”太夫人道。
秦荀殷便道:“娘,嶽父好歹也是正二品,我若是這麼快就納新人,您讓嶽父怎麼想?讓古家老太太怎麼想?他們都是把阿玉捧在手心裏的。就算不去在意他們的想法,我們的婚事乃是皇上親賜的,在阿玉進門不到半年我就納新人,指不定別人還得摻我不敬皇恩。”
秦荀殷說的一大堆理由,聽得太夫人心煩意亂。
秦荀殷又道:“況且,當初她本不願意嫁給我,是我向皇上要了聖旨,可以說是強娶她的,我強行將她娶進了門,卻不珍惜,滿朝文武如何看我?皇上又如何看我?”
秦荀殷覺得太夫人有點因為子嗣的事情昏了頭了,以至於沒想到這其中很多的厲害關係,但這種話他卻不敢說,他隻能委婉地表示,這麼快就納新人,不是時候。
太夫人臉上露出失望的樣子來,道:“那我就先看著,半年後再說吧。”
秦荀殷見她老人家不堅持,鬆了口氣。
屋簷下,紫鳶端了錦杌給古言玉坐,古言玉屁股還沒有坐熱,秦荀寧來了,古言玉隻好起身跟秦荀寧打招呼,正巧太夫人和秦荀殷說完了話,讓他們進去。
古言玉看了眼秦荀殷,再對上太夫人的視線的時候,就發現太夫人看自己的目光帶著幾分冷然,好像她做了什麼令她不高興的事情。
古言玉心頭一怔,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想了又想也沒想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惹太夫人不高興的事情,當著秦荀寧的麵前,她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暫時忍著。
秦荀寧帶來了秦荀珍的信。
太夫人高興地拆開信看,剛開始還很高興的樣子,轉眼卻變了臉色。
秦荀殷問道:“四妹在信中說什麼?”
太夫人卻合上信紙,對他們道:“你們先回去吧,我累了。”
秦荀殷和秦荀寧都不放心,半晌沒有挪腳步,秦荀寧問道:“是不是四妹妹一家不能搬回汴京了?”
太夫人搖頭:“荀珍在信上說會在十一月回汴京。”
“那為何母親還不高興?”秦荀寧繼續問道。
太夫人沉了沉臉:“女人家的事,你們男人問那麼多做什麼,快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