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繼續跟蔣映紅說宅子到底是怎麼被燒了的事情,笑著轉移話題道:“蔣姨家和姨奶奶家挨得很近吧?”
蔣映紅點頭:“是挨得近,那些年受了姨母們不少照顧。”
比起大姨母自然是帶她來的小姨母照顧得更多些,畢竟小姨母挨得近,那些苦難的日子裏小姨母總是來看他們,每次來都會帶不少東西,吃的穿的用的。
大姨母隔得遠,偶爾會派人送些銀子給她,每次送來的銀子都足夠他們姐弟三人買好幾個月的米,那些年雖然困難,但是因為有人幫助,兩個弟弟又懂事,所以她並未覺得生活有多麼艱難,如果沒有兩位姨母的照顧,想來又是另一番光景。
所以她對老太太其實十分感激,隻是兩家人實在隔得遠,來去路上就要花兩天時間,所以這麼多年,她都沒有過來看看。
“你成婚的時候,我本應該過來的,隻是不巧,剛好染了極重的風寒,所以才缺席了,實在是失禮。”蔣映紅道。
古言玉無所謂地笑笑:“您的身體最重要,況且就算您來了,祖母也沒有時間好好招待您,我更看不見您了,還容易讓您病情加重,因病缺席,哪存在失禮的。”
蔣映紅想,這是個十分體貼的姑娘。
兩人沿著青石路麵有說有笑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在園子裏逛了半個時辰才回到祥和院,立馬有丫鬟送上熱茶,蔣映紅和古言玉喝了茶,在西次間坐下來。
老太太就吩咐道:“言玉,你姨奶奶有點累了,先帶你姨奶奶和蔣姨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古言玉起身應道:“是。”
老太太又轉而對姨奶奶和蔣映紅道:“你們先休息,到了晚膳的時候我就派人去請你們來用晚膳,或者你們休息好了,讓丫鬟帶你們過來也行。”
“好。”蔣映紅道。
古言玉帶她們到客房後吩咐丫鬟好生伺候,又與她們寒暄了幾句,這才折回祥和院,有管事的在向老太太稟事,古言玉等管事的走了才進西次間,老太太還坐在大炕上。
古言玉走過去給老太太揉肩,笑問道:“祖母,那蔣姨是您請來的吧?”
老太太笑道“就你鬼靈精!”
古言玉見老太太眼裏盛著笑意,就知道她對蔣映紅的印象很好,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也不等她問,就主動說道:“她是個苦命人。”
然後古言玉就被老太太灌了一耳朵過往悲慘史。
她道:“她隻說得了你們不少照顧,卻沒有說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可見是個性子剛硬的,否則突然從天堂跌入地獄,她也過不下去。”
老太太笑問:“那你以為她如何?”
“祖母都這般滿意了,我這個當孫女的自然是沒有意見的,況且她兩個兄弟都爭氣,已經成了家有了孩子,日子過得也不錯,不像陶氏,娘家的一家人都亂七八糟的。”古言玉道。
這就是嫁娶講究門當戶對的原因,他們這樣的豪門大戶,是陶氏那樣的娘家根本配不上的,那陶氏不夾著尾巴做人便也算了,竟然還在背地裏搞出那麼多事。
老太太一點也不想提起陶氏,她道:“等你爹回來,我問問你爹。”
“幹嘛要問爹,他是能幫您管理內院還是怎麼的?他老人家十天有一半時間都住在刑部,您問他,不等於沒問嘛,您幫他做了主就好了呀!”古言玉道。
老太太想想,覺得古言玉也說得有理,況且這事她也問過古宏,古宏說她做主就好,於是她道:“那我們再觀察幾日,若是都覺得不錯,那就讓你姨奶奶去說媒,如何?”
古言玉點點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樣就好了。”
晚膳自然是在祥和院擺,老太太特意派人去刑部把古宏叫了回來,都是自家人,便不講那麼多禮數,都圍在一間屋子用膳。
今日又是古言玉成親滿一月回家的喜日子,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便也不講究“食不言”了,偶爾互相夾菜,偶爾互相問候幾句,氣氛十分融洽。
不過說話的都是幾個長輩和古言玉,像古言畫和古言霖這等,是不敢輕易開口的,而古言笙是個例外,他是懶得說話。
用了晚膳,一起到堂屋坐著喝了會兒茶聊了會兒天,兩位老太太都累了,便各自回房間休息,古言玉留下來伺候老太太梳洗。
還不忘編排她父親:“我跟您說爹就是個木頭吧,您看,今日蔣姨就坐在他對麵,也不見他抬頭看人家一眼,全程就頂著桌上的菜肴,好像就沒吃過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