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宇卻不聽,偏生要死死咬牙,就是不吭聲。
古言玉便也隨他去。
秦暮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給秦暮宇敷臉的古言玉和一聲不吭的秦荀殷,奶聲奶氣地說:“哥哥是因為我才跟大哥哥打架的,都是我的錯。”
古言玉道:“跟你沒關係,是你們大哥哥的錯,他身為哥哥本來應該保護你們,結果他非但不保護你們,還動手推你,是他不對。”
秦荀殷挑了挑眉,別有深意地看了古言玉一眼。
她以為古言玉這個和事佬會跟兩個孩子說雙方都有錯,要他們原諒秦慕陽,不要跟秦慕陽計較,畢竟秦慕陽也還隻是個孩子。
“不過,”古言玉頓了頓,看著秦暮宇道:“宇哥兒,你有點不自量力了,你根本不是陽哥兒的對手,你衝上去打他,隻會被他壓著打,討不了任何便宜。”
秦暮宇不認為自己輸了,他倔強地說:“我咬了他一口。”
古言玉不讚同道:“可你自己卻被他打得很慘,你分明可以不用受傷就讓他得到教訓,但是你沒有那麼做,你選擇了最笨的辦法,你這叫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得不償失。”
秦暮宇到底還小,古言玉的話對他而言有點深奧,他聽不太懂。
古言玉就笑道:“想知道我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等你跟先生讀書習字後,你慢慢就會明白了。但是我得告訴你,秦慕陽是你們的哥哥,他欺負你,你當然有權利欺負回去,可是最好的辦法卻不是衝上去打他,而是告訴我們,自然會有人教訓他。”
秦暮宇聽得似懂非懂。
古言玉摸了摸他的腦袋,一副慈母諄諄教誨的模樣:“兄弟姐妹之間是應該互敬互愛的,他對你好,你便應該對他好,他若不對你好,你便不去理會他,他若總是欺負你,那你就要想辦法讓他不敢再欺負你。”
秦暮宇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的。”
古言玉笑了笑,她收起冰塊,給秦暮宇的臉上上了藥,讓徐芳若將兩個孩子帶下去。
秦荀殷麵前的茶有點涼了,古言玉親自重新給他倒上熱茶,問起先生的事來:“三爺介紹的先生侯爺已經安排在外院住下了?”
秦荀殷點頭:“那位先生是個舉人,以前在禮部尚書府教幾個孩子讀書習字,聽說孩子們被他教得很好,如今禮部尚書府的幾個孩子都長大了,他便退了出來,正巧知道我在找先生,便讓老三介紹給我,年紀四十有四,據說脾氣很是溫和。”
他原想,以秦暮宇叛逆的性子,脾氣溫和的先生怕是降不住他,但是剛剛古言玉現場給他表演了一番後宅女子教養孩子的彪悍,他忽然覺得,有個溫和的先生正好可以緩衝古言玉渾身的殺氣凜然,否則秦暮宇往後指不定就是個“有仇不報非君子”的性子。
其實古言玉隻是表麵溫順。
古言玉聞言,心頭略略鬆了口氣,道:“總算把這件事情定下來了,侯爺眼光獨到,看上的人絕不會差,往後兩個孩子讀書的事情,就要勞煩侯爺多多費心了。”
勞煩?
秦荀殷始終覺得,他在古言玉的眼中就是個外人,兩個孩子是他的孩子,這本是他的分內之事,她卻說“勞煩”,到底誰才是後頭添進來的?
秦荀殷心中鬱結,也不跟古言玉過多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笑道:“你是在變相地誇讚自己嗎?”
古言玉:“?”
她想了想才反映過來秦荀殷是在說她也是他看上的,她忍不住笑道:“侯爺的確眼光獨到,妾身自認為妾身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夫人。”
她話音剛落,手就被秦荀殷握住,他輕輕一拉,就將古言玉拉到自己的懷裏,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雙臂圈在她的腰上。
古言玉到底還是有點不適應,微微掙紮了下,秦荀殷卻抱得緊,她動了下沒掙開,就不再執拗地非要離開秦荀殷的懷裏,氣氛有點尷尬,她打破沉靜道:“三弟妹這次隻怕又要惱了我了,今日我似乎太衝動了些。”
當時太夫人還在旁邊,她卻以那樣的口吻質問三夫人。
古言玉想想,就覺得有點頭痛,可是當時秦暮宇那般無助害怕,總不能讓孩子覺得他們無依無靠,隻能任人欺辱,所以她隻能站出來。
秦荀殷道:“這世上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是沒有,但卻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兩全其美,有時候必然要有所取舍,秦慕陽已經六歲了,的確是欠教訓。”
古言玉想到秦慕陽未說完的那句話,心想,隻怕平時三夫人沒少在孩子麵前說這些不該說的,什麼叫秦暮宇搶了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