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沒有帶任何的婆子和丫鬟,想來是她被趕出古家後,自己一個人跑過來的,一來就跪到這裏哭天哭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威遠侯府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陶翠翠一見到古言玉就朝她撲過去,被秋月一把抓住後衣領,硬生生地將陶翠翠給拖了回去,陶翠翠大罵:“你個賤人,快放開我!”
秋月才懶得理會她。
陶翠翠見掙紮不過,就在秋月的手底下衝古言玉大喊大叫:“大姑娘,我好歹教養了你那麼多年,你怎麼能那麼狠心呢?你竟然讓你爹休了我,將我掃地出門,我那麼多年對你的悉心教導難道全部都喂了狗嗎?大姑娘,你不能忘恩負義啊!”
太夫人大約從來沒有見過這等潑婦,站在旁邊都快看傻了。
大門口圍聚了不少人,男女老少皆有,間或指指點點,間或說三道四,有說威遠侯夫人忘恩負義的,有所威遠侯夫人欺辱後母的,還有說威遠侯夫人仗著丈夫勢大,威逼自己的父親刑部尚書的,僅有極少極少的人,懷疑陶翠翠此番作為是別有居心。
相比於太夫人的震驚,古言玉就要鎮定得多,她正欲說話,忽然看見秦荀殷騎馬而來,他身上還穿著朝服,顯然是剛下朝。
人群自動為他讓開一條路,秦荀殷在大門口翻身下馬,幾步走到太夫人和古言跟前,再轉身看向跪在門口的陶氏,眉頭就擰了起來。
“大姑奶奶,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一把年紀被休,你們豈不是將我往絕路上逼嗎?我還有什麼顏麵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以後再也不敢拿銀子補貼我娘家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求你讓我回到古家回到你父親身邊吧,他公務繁忙,身邊沒個人照顧是不行的啊!”
陶翠翠一邊磕頭一邊喊道。
太夫人一把抓住秦荀殷的手:“你回來得正好,你看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麼處理?”
秦荀殷卻看向古言玉:“這件事到底是嶽父的家事,還是應該由嶽父來處理,我已經派人去請嶽父大人了,現在他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古言玉道:“把陶夫人請到回事處去,有什麼事情,等父親來了,再詳談。”
“不,我不去,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我才不進你們家的門,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一刀把我殺了。”陶翠翠直搖頭,恐怖地望著秦荀殷。
都說秦荀殷是個煞神,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這煞神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根本不是會好好說話的主,指不定她剛踏進威遠侯府,就被秦荀殷一刀給捅了。
秦荀殷居高臨下地看著陶翠翠。
那眼神直晃晃的,看得陶翠翠心裏打顫。
這時,三夫人和五夫人齊齊過來了,三夫人的消息要比五夫人更靈通些,但是她不好急匆匆的一個人來湊熱鬧,未免讓太夫人以為她看熱鬧不嫌事大,便專程過去請了五夫人。
五夫人自然知道三夫人什麼心思,正巧她也好奇,便跟著一道過來。
說起來,古言玉進門還不到一個月,竟然就給威遠侯府招來了這麼多的事情,昨日那衛國公府的太夫人上門來找太夫人哭訴,她們可是都一清二楚的。
而這還是太夫人自己挑的媳婦兒。
幾人互相見了禮,三夫人和五夫人就站到旁邊去,這種情況,她們不好說什麼。
古言玉朝秋月使了個眼色,秋月將陶翠翠放開。
陶翠翠是真心害怕秦荀殷,一被放開,身體就不聽使喚地往後躲,恐懼地望著秦荀殷。
古言玉從未想過陶翠翠竟然能鬧得這麼難看,將她好不容易在秦家經營起來的顏麵全部打散,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重見光明,心頭越發憎惡陶氏母女。
她蹲下身來,視線與陶翠翠齊平,盡量輕聲細語:“你不想進府裏談,可這裏這麼多人看著,我們也不可能陪你在這裏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既然你不想進府裏,那便隻有去衙門了,歡兒母女的供詞還在我的手裏,你這麼想去衙門,那好,我成全你。”
“等等,”陶翠翠張口喝道,她膽怯地盯著古言玉:“去,去府裏。”
古言玉淡笑,起身的時候讓秋月將陶翠翠扶起來。
眾人好歹鬆了口氣,秋月將陶翠翠帶到外院的回事處等著,這裏是外院接待客人的地方,這件事畢竟是古家的家事,不好在秦家內院的回事處談。
既然在外院的回事處,那麼三夫人和五夫人便不好繼續跟到回事處去,兩人的好奇心鬧得他們撓心抓肺地難受,就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古言玉是不是會因此遭到太夫人的嗬斥和厭惡,從此他們威遠侯府再也沒有古言玉的位置,太夫人會重新將內院的很多權利交給她們。
五夫人沒說不去,三夫人這個好奇心隻比五夫人多不比五夫人少的,更不會開口,兩人便主動去攙太夫人,想借著服侍太夫人的由頭跟去回事處。
誰知太夫人卻道:“你們先回去吧,有姚惠清照顧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