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殷進來的時候,堂屋裏就隻剩下古言玉和春花秋月兩個貼身丫鬟,秋月上了茶,春花朝她呶呶嘴,秋月接收到春花的意思,轉身退了下去。
秦荀殷徑直進了臥室,他臉色不大好看,古言玉秉著還得靠這位侯爺登上人生巔峰的念頭,隻好硬著頭皮追過去。
秦荀殷正在脫朝服。
古言玉繞到他的前麵,仰頭望他,秦荀殷微微垂眸,並不看她。
“妾身以前也見過我父親穿朝服,”古言玉也不主動幫他換衣服,就站在他麵前,桃花眼瀲灩的眼光在秦荀殷的身上掃來掃去,“妾身發現,人與人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她分外肯定地點點頭,卻遲遲不忙著說下一句。
秦荀殷解衣服的動作一頓。
古言玉忽然笑眯眯地說道:“還是侯爺穿朝服更好看,哎,侯爺穿朝服怎麼這麼好看呢?不然侯爺把您的朝服借我穿穿吧,我試試是不是也很好看。”
秦荀殷:“胡鬧,朝服是能亂穿的?”
古言玉吐吐舌頭:“屋裏就我們夫妻兩人,您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
秦荀殷懶得跟她胡扯:“我的衣服你穿不下。”
“哦,這倒是,”古言玉頗為遺憾地說,然後她伸手去幫秦荀殷脫朝服,秦荀殷放下手,端端地站著任由她脫,古言玉慢吞吞地補充道:“侯爺您比妾身高出大半個腦袋呢,妾身竟然忘記了,不過,上朝好玩兒嗎?”
秦荀殷:“上朝不是玩兒的。”
“議事嘛,妾身知道,妾身隻是好奇,大臣們是不是都要站著說話,他們會吵架嗎?對了,侯爺您是不是每日上朝都會遇到妾身的父親啊?”古言玉好奇地問。
秦荀殷:“你問題怎麼那麼多?”
古言玉癟癟嘴:“侯爺不想說就算了,妾身可不敢為難您。”
秦荀殷:“……上朝的時候,皇上坐在龍椅上,大臣全都站著,除非是那種身體有疾不能久站的,皇上有時候會施恩,讓他們坐著,其餘人都不能坐。若沒有要事,早朝很快會結束,若有要事,或者有些朝臣意見相左,就會在上朝的時候爭論,早朝時間就會延長,嶽父乃是二品大員,每日都要上朝,我自然每日都能遇見。”
秦荀殷想起古言玉還未嫁給他的時候,有次散朝後,古宏私下求他,讓他放過他女兒。
當日古宏的話和昨日衛庭軒求他的話,如出一撤。
秦荀殷陰冷地笑了笑。
古言玉不知道這男人話說得好好的,突然間又抽什麼風,她假裝沒看見,笑問道:“那侯爺會和其他朝臣爭論嗎啊?”
秦荀殷:“我是武將。”
古言玉終於將朝服脫了下來,她將朝服掛起來,朝秦荀殷投去“所以呢”的疑問。
秦荀殷:“朝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從來不管,隻要前線沒有緊急戰事,基本上就沒有我什麼事情。”
古言玉:“那倘若有戰事呢?有戰事,也有朝臣與侯爺意見不同呢?而且,妾身以為,不止戰事的問題吧,還有軍餉之類的,難道就沒人提出和侯爺不同的意見嗎?”
秦荀殷看古言玉的目光忽然間深了幾分。
“嶽父跟你說的?”他問。
古言玉搖頭,訕訕笑道:“書上瞎看的,妾身胡亂說的,侯爺胡亂聽聽就好,別當真。”
秦荀殷卻正色道:“目前還沒有人跟我意見相左,不過,你說得沒錯,這種事情很難避免,畢竟朝中靠一張嘴爭權奪勢的人,不在少數,倘若真有那麼一天,你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