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殷眉頭皺了起來。
這話若是被古言玉聽見了,隻怕她越發不願意在這裏待下去,他感覺古言玉是從一個坑不情不願地跳進了另一個坑,他都替她心寒。
但是太夫人是他母親,很多時候,他都拿她沒辦法。
古言玉回到秋蘭院就讓人弄晚膳,在古府的時候,午膳被打斷,她本就沒吃飽,後來又遇到那麼多事情,十分耗精力,她早餓了。
秦暮珊邁著小短腿從外麵進來,古言玉就坐在西次間的大坑上,彎腰將秦暮珊抱起來,讓秦暮珊坐到她的腿上,秦暮宇站在西次間的門口,伸出小腦袋往屋裏張望。
古言玉朝他招招手:“宇哥兒,進來呀。”
秦暮珊窩在古言玉的懷裏笑:“哥哥害羞。”
秦暮宇沒好氣道:“你才害羞!”
說完,他仿佛印證什麼似的,將雙手背在伸手,伸著短腿跨進來,往古言玉的麵前一站,漆黑的眼珠左右轉了轉,問道:“父親呢?沒跟您一起回來嗎?”
這小大人樣,讓古言玉忽然想起古言笙,都是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
她伸手去捏秦暮宇的鼻子,被秦暮宇偏頭躲開,小男孩戒備又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古言玉也不在意,笑眯眯地回答道:“你父親在外院,你找他有事啊?”
“沒事!”秦暮宇立刻回答,他目光有些閃躲,“我就隨便問問。”
秦暮珊想要戳他的尾巴:“哥哥……”
“秦暮珊,你是不是活膩了?”秦暮宇厲聲喝道,秦暮珊的話音頓住,委委屈屈地癟了癟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那可憐的小模樣讓古言玉整顆心都軟成了一坨漿糊。
她道:“宇哥兒,你這麼大聲地吼妹妹,妹妹要傷心的,你看,妹妹傷心得都要掉金豆豆了,你是哥哥,要懂得保護妹妹呀。”
秦暮宇不悅道:“要你管。”
“嗚哇,哥哥吼我!”秦暮珊委屈地哭出了聲,那嗓門極大,很快就引來了院子裏專程伺候他們兩個小祖宗的丫鬟和媽媽。
徐芳若歉意地走進去,朝古言玉福了福身,伸手將秦暮珊抱過來,哄道:“五姑娘怎麼哭了?是不是磕著碰著了?”
古言玉將視線移到秦暮宇的身上,悶不做聲。
秦暮宇的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滿麵惱怒,低聲咕噥道:“女人真是麻煩!”
古言玉見秦暮珊哭個沒完沒了,忽然想起自己專程給他們買的糖果,她伸手將秦暮珊抱到自己身上,朝秋月招手,秋月心有靈犀地送上兩盒糖果。
“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古言玉當著秦暮珊的麵將糖果盒子打開,一盒五顏六色的糖果落入秦暮珊的眼底,秦暮珊像是見到稀世珍寶似的,眼淚陡然刹住,她看著糖果,兩眼放光地“哇”一聲:“這些都是糖果嗎?好漂亮啊!”
“當然啦!”古言玉笑眯眯地摸了摸秦暮珊的後腦勺,“這是我專程給我們珊姐兒和宇哥兒買的,這個糖果可好吃了,快嚐一顆。”
秦暮珊搖搖頭:“這麼好看的糖果,我舍不得吃。”
“沒關係,吃完了我再給你們買,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一天隻能吃三顆,因為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不然牙齒會長壞的,牙齒長壞了就再也不能吃糖果了。”古言玉笑著將另一盒糖果遞給秦暮宇,“宇哥兒,快嚐嚐。”
秦暮宇對秦暮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別開臉道:“我才不要!”
徐芳若見他態度惡劣,在旁邊打圓場:“夫人,四少爺就是這個性格,他比較排外,並非刻意針對您,您別介意。”
秦暮宇瞪了徐芳若一眼,轉身跑了。
徐芳若朝門口的一個丫鬟使眼色:“你跟過去看看。”
那丫鬟匆匆跟了上去。
古言玉喂了一顆糖果給秦暮珊,然後將糖果盒給秦暮珊抱著,招來一個丫鬟將秦暮珊抱走,留下了徐芳若。
徐芳若知道,古言玉這是要問事情了。
果然,她隨口請徐芳若坐下,便問道:“宇哥兒一直這樣嗎?”
徐芳若笑容有點苦,片刻後點了點頭,說道:“四少爺和五姑娘是侯爺兩年前派人送到府裏來的,侯爺一意孤行,要收養這兩個孩子,家裏誰也勸不住,太夫人擰不過侯爺,就讓兩個孩子入了族譜,養在侯爺名下,太夫人她,不怎麼管,這倆孩子就一直在秋蘭院裏。”
仿佛生怕古言玉對太夫人產生不好的影響,徐芳若趕忙補充道:“太夫人也有她的苦衷,這倆孩子畢竟不是侯爺親生的,有時候相處的時間長了,人就容易心軟,心軟就容易做出不合適的事情來,太夫人有她自己的堅持,還望夫人能夠理解。”
古言玉還真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