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依笑不出來了,隻能點頭道:“長姐說得是。”
古靈就笑道:“聽言玉這意思,難不成衛庭軒退你的婚是因為言依?”
古言依聽得渾身一顫,生怕他們給她扣一個勾引未來姐夫的罪名,小臉都蒼白了起來。
“哪裏?”古言玉眼底的陰霾散去,眉眼間染上一抹輕笑,“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以前經常見到衛大公子與二妹妹說話的時候總是輕聲細語的,二妹妹也……”
說到此處,她不禁捂嘴自嘲地笑了笑,繼續道:“所以我追在衛大公子身後的時候,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若是換做二妹妹跟在衛大公子身後,興許衛大公子就會忍不住回頭看一看的,畢竟我是無論如何都比不得二妹妹的知書達理和溫柔嫻靜的。”
這話她說得極為含蓄,莊平旌和莊平薇是半點沒聽出裏頭的深意來,老太太和古靈卻不同,她們是何等的人精,古言玉說得再如何隱晦,她們也聽得明白。
古靈的目光閃了閃,老太太的臉當即就沉了下來。
古言依卻隻當古言玉實在誇她,她羞赫地笑了笑道:“都是娘教得好。”
古言玉:“……”
這歸根結底,到底還是個蠢貨啊!
古言依剛走出祥和院的大門,迎麵就遇上陰沉著臉趕過來的陶翠翠,陶翠翠看見她就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掐了一把,責怪道:“死丫頭,你跑來這裏幹什麼?”
陶翠翠樣子做得凶,但是手卻極輕,古言依沒感覺一丁點疼,她笑著挽住陶翠翠的手臂,拉著陶翠翠往自己的院子裏走。
“你不知道誰來了嗎?竟然就跑到祥和院去?若是迎麵撞上姚媽媽,被姚媽媽注意到了,那可怎麼得了?”陶翠翠喋喋不休地斥責。
古言依卻道:“古家論起真正的嫡女,也隻有古言玉,威遠侯府眼界高,怎麼可能看得上我?更何況外麵傳的都是威遠侯與古言玉的事,就算沒古言玉的事,也不會跟我扯上關係,若是跟我扯上關係了,豈不是讓別人笑話嗎?”
陶翠翠對古言依的聰慧心滿意足,笑道:“就你知道得多。”
“古言玉嫁入威遠侯府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定了,否則那姚媽媽為何親自來,還點名了要看古言玉?”古言依分析道,“古言玉她死定了。”
陶翠翠得意道:“死了就死了,她死了,你才能站得更穩。”
“不過,她似乎看出什麼來了,”古言依道。
“看出什麼?”
“看出我跟庭軒哥哥的事,她似乎知道庭軒哥哥喜歡我,想娶我為妻,所以才不願意娶她的,”古言依到底還是有點不放心,“希望祖母不要疑心才好。”
陶翠翠哼道:“就算老太太疑心也沒什麼,衛國公府這樣的大戶,我就不信老太太不想攀上去,她做夢都想兒孫好,怎麼會拒絕衛庭軒的求娶,你放心吧,你的婚事是穩的。”
古言依臉上的愁容這才散開。
古靈當日下午便離開了古府,帶著兩個孩子回到莊家去了,古言玉送走了他們,回到淺雲院時整個人都是悶悶不樂的,春花和秋月得知了此事,焦心得不得了,卻是一籌莫展。
從十四到十六的晚上,古言玉除了給老太太問安時勉強帶著幾分笑容,其餘時候幾乎都板著一張臉,弄得春花和秋月都惴惴不安起來。
夜涼如水,夏日的夜晚蟲鳥低鳴,微風陣陣,古言玉躺在淺雲院的涼椅上,秋月坐在她旁邊給她打扇,輕聲安撫道:“姑娘,你再如此悶悶不樂下去,小心傷了身子啊。”
古言玉悶不啃聲。
有丫鬟端著一盆涼水出來澆花,風吹過,古言玉微微聞到些許水的氣息,她忽然動了動身子,臉上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來,吩咐道:“秋月,去把浴桶裏放滿涼水。”
秋月問道:“姑娘要洗澡嗎?洗澡還是熱水好,涼水要著涼的。”
古言玉戳了戳秋月的腦門:“讓你去你就去,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
“哦!”秋月憋了癟嘴。
她動作極快,古言玉不過稍等了片刻秋月就放好了水,古言玉走進洗浴間,對秋月道:“你先出吧,有事我會叫你。”
“奴婢在這裏伺候姑娘不好嗎?”秋月問。
古言玉嚇唬她:“你再多話,我就讓祖母讓你去伺候古言畫或者古言依。”
秋月委屈地閉了嘴,反身走了出去,古言玉走到門前,將門關上,然後她脫了衣服,把自己的身體沉入冰涼的水裏,雖然是夏日,但她們這等千金小姐的身體卻素來嬌貴得很,在涼水裏泡上一兩個時辰,不受涼那是不可能的。
古言玉很快冷得臉色都白了,隻覺得寒氣逐漸將自己包裹,往自己的身體裏鑽,半個時辰後,她忽然打了個哆嗦,牙齒跟著顫抖起來。
在外麵守著的秋月不放心地問:“姑娘,你好了沒啊?奴婢進來了!”
“就快了。”古言玉忍著冷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