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麵一套背地一套。
陶翠翠皮笑肉不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古言依憤恨地瞪了眼古言玉,暗忖,都是這個賤人害的,若不是古言玉,她和衛庭軒的婚事也用不著一拖再拖,還得拖到古言玉訂了親後才有定論。
說了大半晌的話,老太太似乎有些累了,撫了撫額頭,輕輕揮手道:“大媳婦兒,你帶三個丫頭都下去吧,讓姑奶奶和表姑娘表少爺留下來陪我說話。”
陶翠翠剛起身,古靈就道:“言玉等會兒,我有事問你。”
陶翠翠攏了攏眉心,古言依不悅地暗自哼了哼,與古言畫一道出去了,屋裏隻留下容媽媽和一個丫鬟寧馨伺候。
古言玉記得她這位姑姑以前是不怎麼喜歡她的,因為她曾經好幾次險些將老太太氣暈過去,古靈得知後還專程回來教訓了她一頓,往後對她就更是沒好臉色。
如今得知他們與衛國公府的親事解除了,又專程讓她留下來,估摸著是又想教訓她。
古靈接過容青手裏的扇子,親自給老太太扇風,老太太抿了口茶,抬眼道:“你想說什麼便說吧,正反該支走的人已經走了,沒什麼不可說的。”
古靈覷了眼莊平薇,莊平薇會意,抬眸看向古言玉,問道:“玉妹妹可知道現在汴京城正在人口相傳的流言是什麼?”
古言玉剛從淩雲別院回來,哪能知道什麼,看莊平薇的眼神,感情那些流言還和自己有關?她好奇道:“不是說我和衛國公府的婚約解除之事?”
莊平薇搖頭:“前日裏娘聽說外祖母在清水寺遇到了賊人,擔心外祖母安康,這才準備回來一趟,看看外祖,誰知昨日裏就聽到有人說起威遠侯在清水寺救了玉妹妹的事,這事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傳得有聲有色的,重點全在威遠侯當日親手摟了玉妹妹的腰上。”
古言玉蹭然站起身來。
她動作幅度大,屁股下麵的凳子哐當一聲倒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她麵色蒼白,一臉的不可置信。
屋裏幾人的神色全都凝重起來,最初的歡聲笑語全然不見。
老太太手裏的茶盅重重地往桌麵上一放,茶水濺出來,灑得桌麵上到處都是,容青給寧馨遞眼色,寧馨趕忙上前收拾,容青道:“重新給老太太沏一杯茶來。”
說罷便摸出帕子去給老太太擦手。
古言玉趕忙道:“祖母,您年紀大了,身體要緊,切勿動怒,事情興許還沒那麼糟糕。”
莊平薇和莊平旌同情地看了古言玉一眼。
古靈歎道:“威遠侯府自然是高門大戶,卻不是個好去處,和衛家解除婚約和在清水寺遇險的事情同時傳出,如今很多人都以為言玉在被威遠侯英雄救美後移情別戀,愛上了威遠侯,所以才和衛國公府解除了婚約,且言玉被威遠侯摟了腰,這件事現在是傳得沸沸揚揚的,言玉的名聲本就不好,現在連僅剩的那點好也沒有了。”
“照這樣的說法,言玉名節被毀,又和威遠侯扯上了曖昧不明的關係,是沒幾個大戶人家敢娶的,隻能嫁到威遠侯府去。”古靈憂心忡忡道。
老太太怒不可遏:“威遠侯府,他做夢!”
莊平旌接話道:“誰都知道威遠侯克妻,玉妹妹若是嫁過去,還能有命在嗎?把這件事情傳出來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何居心,擺明了是把玉妹妹往火坑裏推。”
古言玉苦笑:“現在去追究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已經不重要了,我原是想,高門大戶大約是看不上我這種名聲不好的女子,倒不如嫁入一個門第低些的家庭,還能免受些白眼,可如今這樣的流言一傳出來,威遠侯手握重權,誰都怕得罪他,誰還敢娶我?”
然而,這苦笑不過維持了片刻,她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似的,臉上露出守得雲開見月明的笑容來,望著老太太道:“如此也好,我便可以永遠留在祖母和父親身邊了。”
因她這個笑,老太太心軟得一塌糊塗,佯裝生氣道:“胡鬧,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古言玉笑道:“天意如此啊,祖母,天意不可違。”
莊平薇又將話題扯回去:“會不會是威遠侯自己散布的這個消息?他娶不著媳婦兒是事實,他也知道沒人願意嫁給他,所以他就想出這麼個陰招來算計玉妹妹,讓玉妹妹不得不嫁入威遠侯府?”
這個猜測古言玉已經想過,她不了解秦荀殷,不敢妄下結論,但這種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畢竟秦家就秦荀殷這麼一個嫡子,秦荀殷二十七歲未婚,秦太夫人也著實著急。
“當日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威遠侯和二妹妹以及威遠侯的幾個下屬,那些下屬都是軍人,若沒有威遠侯授意,他們是萬萬不敢亂嚼舌根的,或許真有可能是威遠侯所為。”古言玉道。
古靈和老太太對視一眼,母女倆心有靈犀。
莊平旌道:“那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至於就這麼等著,讓威遠侯府的上門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