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全世界都在關心他娶不著媳婦兒這件事。
秦荀殷頭大如牛地揉了揉額角,揮揮手道:“下去吧。”
左一知道秦荀殷耐心耗盡,撒腿飛快地跑了出去。
卻不知此時壽康院的太夫人再次忍不住唉聲歎氣:“聽左一的陳述,老二似乎對刑部尚書的大姑娘頗有幾分另眼相看的意思,可惜啊……”
姚媽媽接話道:“可惜那姑娘已經和衛國公府的大公子定了親了,且她對衛大公子愛得死去活來的事,整個汴京就沒有幾個不知道的。”
“是啊,”太夫人歎氣,“如果救的是他們家二姑娘就好了。”
姚媽媽道:“據說二姑娘性情溫和,知書達理,乃是刑部尚書的心頭肉,就算真的是二姑娘,隻怕也難。”
太夫人的眉頭就擰得更緊了。
古言玉看見自己的頭上懸著兩把砍刀,她的腦袋置於砍刀之下,無論她如何地掙紮都無半點作用,不知從哪裏忽然卷來一陣狂風,狂風吹得兩把砍刀“哐當”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響,吊住兩把砍刀的繩子猛然斷裂,砍刀直劈向她的腦袋,將她的腦袋劈成了兩半。
瞬間腦漿迸裂,鮮血滿地,她白淨的臉上也沾滿了腦漿和鮮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分裂的五官扭曲得血肉模糊,令人作嘔。
睡夢中的古言玉詐屍一樣地從床上翻起來,扶著床沿一個勁兒地幹嘔。
守在外間的春花一個激靈從睡鋪中翻起,見古言玉幹嘔得厲害,嚇得臉色慘白,立刻上前去拍古言玉的脊背給她順氣:“這大半夜的,姑娘這是怎麼了?”
“嘔!”古言玉沒來得及回答,將今日吃的湯湯水水盡數吐了出來,屋裏立刻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嘔吐物的味道,春花立刻去將房門和窗戶全部打開,通風透氣,又接了溫水遞過去。
古言玉接過茶盅,咕嚕咕嚕將水喝進嘴裏,溫水在嘴裏過了一圈又被她吐出來,如此兩三次,她才終於覺得好受了些,整個人有氣無力地躺回床上,看著床頂發呆。
春花趁這個空檔將屋裏給收拾幹淨了,又點燃熏香,問古言玉:“姑娘可好些了?奴婢這就去讓人給姑娘請大夫來。”
古言玉擺手拒絕:“不用了,我隻是做噩夢夢見了惡心的事情,才導致嘔吐,沒什麼大礙,養一養神就好了。”
“姑娘夢見什麼了?”春花奇怪道。
“我今日被威遠侯所救,我卻沒有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剛剛就做了那麼恐怖的夢,是不是佛祖在責怪我竟然不知知恩圖報,所以才半夜三更來懲罰我?”古言玉像是在對春花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威遠侯果然是煞神啊,我不過是救了他一次就被劈成兩半了。”
旁邊的春花一臉不明所以,完全聽不懂古言玉到底在說什麼。
古言玉偏頭看向春花:“看來我必須拿出些誠意來才能讓佛祖停止對我是懲罰,你說我應該送些什麼才能讓老天知道我是真的感謝威遠侯的救命之恩呢?”
春花回道:“威遠侯府家大業大,又深受皇恩,什麼都不缺的。”
古言玉一臉哭喪:“是啊,我總不能為了報恩,把我自己的小命給賠上吧,算了算了,這恩還是不報了,省得又牽扯出什麼亂七八糟的風言風語來。”
春花:“……”
她是越來越聽不懂她家姑娘的話了。
古言玉翻了個身,靠牆睡著,有氣無力地對春花道:“把門窗關上,你也去睡吧。”